馬隊在沈慕一側經過,蘇瑜什麼也看不到,眼瞧著沈慕麵色,心知有異,待到馬蹄聲漸遠,蘇瑜道:“怎麼了?”
沈慕收了視線回來,看向蘇瑜,“像是北燕的。”
北燕的?
蘇瑜心頭一跳,腦中立刻浮出孫蔚尚那張笑眯眯的臉,“奔著孫蔚尚去的?”
沈慕擰眉,眉心蹙起一道筆直的皺痕,“說不好。”說著,眼底泛起冷笑,“也可能是衝著我家去的。”
“你家?”
沈慕麵色的冷霜越發重,“七姨娘之後,孫蔚尚和威遠將軍府還有過兩次聯係,我卻至今沒有查到,他究竟和誰聯係。”
蘇瑜大吃一驚,威遠將軍府居然還藏著北燕細作,且此人隱秘到連沈慕刻意去查都查不到。
想到甘氏對沈慕的態度,想到威遠將軍對沈慕的態度,蘇瑜心頭縈繞起不好的預感。
可上一世,甘氏早喪,就算作為北燕細作的七姨娘始終陪伴在沈晉中身邊,沈晉中也從不曾叛國啊!
如此一想,蘇瑜道:“你莫要想多了。”
沈慕知道蘇瑜是什麼意思,扯了扯嘴角,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眼神卻是堅定又冷冽。
蘇瑜心頭重重一歎,“也可能,他們是有公務入朝的。”
沈慕哼的一聲,“他們穿的都是我朝便服!若是公務入朝,何至於隱瞞身份,又何至於連夜急行。”
“既是便服,你如何斷定,他們就是北燕人?”蘇瑜不解。
沈慕道:“北燕人騎馬的姿勢,與我朝略有不同。”
話音及此,蘇瑜眼見沈慕滿腹心事欲要思索,便不再說話,就此,倒是一路無語。
馬車搖搖而行,趙鐸進宮心切,從豐台到京都,到是比尋常快了將近一半的時間。
及至行到鎮寧侯府,趙鐸匆匆將路上遇到的那個昏迷的姑娘交給蘇瑜,便打馬離開。
他前腳一走,蘇瑜吩咐吉月帶了那姑娘先回梧桐居,才掀簾放沈慕出來。
因為路上偶遇的那夥北燕人,沈慕急切回府,兩人便無多言,眼瞧著蘇瑜叩門進府,沈慕便轉身離開。
蘇瑜才至二門,吉星正扶著她下車,就見不遠處一陣亮光逼近,有疊疊的腳步聲急急行來,心頭一暖,卻又愧疚湧上,蘇瑜忙下車朝那聲音方向行去。
王氏發絲散亂,儼然是得了通傳,來不及收整,立刻就穿了衣裳出來。
見著蘇瑜,一把抓了她的手,上下打量。
“三叔,三嬸。”喉頭帶了哽咽,蘇瑜喚道。
王氏的手掌汗唧唧的,指尖卻是帶著冰涼的顫抖,儼然心頭是濃重的焦灼擔憂。
蘇瑜心下越發愧疚。
幾乎與蘇瑜異口同聲,蘇恪道:“怎麼大半夜的回來了?出事了?”
蘇瑜瞥了一眼左右,蘇恪知道她是的確有事,便道:“走吧,什麼事,先回屋再說。”
一行人回了正明堂,蘇恪遣散捧茶服侍的婢子,蘇瑜便不等蘇恪再問,立即道:“這次瑜兒去祖宅,出了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