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隻要咱們的念念是好好的,那娘就放心了。至於這個娃娃麼?娘看看。念啊,這人目下還有氣息,還好好的活著呢。他這前胸,好像是一處刀傷,應該,是遭人暗算之後,獨自一個人逃到這邊來的。頭上也也好像是受到過鈍器擊打。而且,他好像,已經是流了好多的血哎。得趕緊的幫著他止血,不然,這人隻怕會因著失血過多,真的是沒救了喔……”
嗯嗯,聽起來,是這麼個理的。可是,該到哪裏去替著他請個郎中呀?即便是可以請到,就咱們目下這個狀況,又哪裏給得起出診費用喲?!
娘轉過頭,有些嗔怪的回看了我一眼:
“你這孩子,這會兒又開始犯糊塗了吧?你如何偏又忘了,娘可是幼時讀過醫書的,而且,咱們的地裏,已經種了好多的止血消炎藥材?”
還能夠這樣?
我嘟了嘟嘴巴,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低聲咕噥道:
“這不生不熟的,誰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救了他,會不會給咱們一家子招來麻煩?還有,以咱們現下的境況,何苦,又平白的多這個事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娘的聲線,這一次,倒是變得異常的平穩堅定了起來:
“來,念念,搭把手,幫娘把這個人抬回去。”
她老人家這話,聽起來,好像還有著幾分道理啊。
隻是,自顧不暇的我們,肩上還扛得起這飛來的重負麼?
老娘哎,您這慈悲心,未免也有些太過泛濫了一些吧。
我低聲的咕噥了一聲,還是勉為其難的低下頭來,很快的完成了一名從挑水工到不專業護工的轉變。
蜷在地上的那個少年,雖說是看上去瘦瘦的,可是,認真的搬起來,還是很沉很沉的。
尤其,在跟著我的搭把手的對象,是我那力氣不怎麼大的便宜老娘的時候。
眼見著,所有的重量都壓到我一個人的肩上的時候,再瞧瞧那位使不上大勁的老娘,我幹脆還是一咬牙,把那個死沉死沉的家夥,直接的一下子給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算了吧,算了吧。
既然,撞進了這個勞碌命的苦孩子的殼子裏,我還是多少認命一些,盡量的挑起這副擔子啦。
到了這樣的情況之下,還去跟誰計較什麼,較什麼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這便宜老娘的醫術,居然還是算得上是靠譜的。
眼見著,她快手快腳的剪開那個少年的衣服,迅速的幫著他止了血,順帶的包紮好傷口。她那種熟練的操作手法,令倚在一旁發呆的我,著實的開了一把眼界。
都說,術業有專攻,各人都有著各人特別的長處。
原來,我這便宜老娘,除了不擅做家務以外,在別的方麵,居然還能算作是半個專家的哦。
這樣好,這樣好。有她老人家在,這個家裏,要是遇上個頭痛腦熱的啥啥的,至少是可以省掉一大注的醫療費用的。
傻想了一回,再聽著那個少年漸趨平穩的呼吸聲,我到底還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