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娘的五十壽宴,也就剩短短的一天了。
我一個人躺在那間嶄新的木屋內,獨自想了很久。
這世上,可能有好多人,一直都認為自己生而高貴,比人家聰明,比別人心狠,一旦是遇上什麼事了,隻需要去使使壞碰碰嘴皮子,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踩扁別人剝奪掉別人應得的一切。
她贏了,自然是覺得自己躊躇滿誌不可一世,從就沒把別人的痛苦放在眼裏。
可是,這是種極端自私極端不好的壞習慣,誰也沒道理也沒理由老是讓著慣著。
想點法子,讓別人長點記性,讓她懂得,這天底下,凡事從來就不是哪一個人說了算的,那可是件對大家都好的事。
所以,我並不覺得,這接下來的吃壽麵計劃,有什麼不妥之處。
反複的思量了一回,我先去集市上,買了幾隻大大的壽桃。
說句實在話,我這人,若是在關係不錯的親朋好友之間,平時要是送點禮啊給點東西啊什麼的,對於該送多少送點什麼,我還是感覺蠻好蠻得心應手手到擒來的。
可是,在如何去送點什麼給這個大娘的事上,我確實是費了一點心思。
送貴一點吧,一來送不起沒那麼多的銀子,二來麼,心裏也不服氣。
隻不過,既是擺明態度過去吃壽麵了,再怎麼心裏不舒坦,也不能空攥著倆隻大拳頭,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搖過去的。
那樣,既是失禮,又顯得我這人忒沒見識胸懷,總是臉上無光的。
既是去拜門頭吃壽麵,總得是有一個由頭的。
在集市上逛了半天,我總算是相中了這麼幾顆壽桃。
拿個好看的包裝紙一包,大紙包鼓囔囔的,要是不去親手拆開,估計一般人很難猜得出,那麼一個大紙包裏麵,到底是包的什麼。
拿去糊弄那些勢利的管家,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這樣的壽禮,覺著既是便宜,又是好看。
輕笑了一聲,我拎著那隻大紙包,滿心滿意的回了家。
小小的院子裏,娘還是在那邊,低著頭,彎著腰,不知在忙碌著什麼。
老半天沒見著阿呆,我忍不住的問我那便宜老娘道:
“娘,怎麼就剩您一個人了?他們幾個呢?都去哪兒了?”
娘直起身子,順手捶了捶腰,這才對著我溫和的說道:
“何兒靈兒他們倆個,自然是上學堂去了。阿呆這孩子呀,自打吃了午飯,就一個人悶在屋裏麵,乒乒乓乓的,都不知道在鼓搗著什麼,愣是沒有出來。念啊,你這都一個人出去半天了,都忙什麼去了?你這手上,都提溜著什麼回來了?”
瞧著她那副麵黃肌瘦的樣子,我自然不會去明說,我都預備著明天去做什麼了。
晃了晃手裏拎著的大紙包,我在嘴裏支吾了一聲:
“沒什麼啦,娘。我隻是去集市上買了些日用雜物罷了。對了,阿呆都窩在屋裏做啥呀?這麼老半天的,都不見人出來。”
“誰知道呢?這孩子平時悶聲不哈的,又不愛說話,他這腦袋裏琢磨著的,別人一般都猜不出來的……”
娘的話音未落,隻聽見吱嘎一聲,阿呆那屋的屋門打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