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怪她狠,隻能怪他們太勢利,在她這個相府四號當家人遭難的時候,他們有權選擇沉默,可沒有權利選擇落井下石滿嘴胡說。
“你們,就改了饒舌的毛病吧!”站在哭爹喊娘的殘廢麵前,沈千尋陰冷無情的開口,“人心如牆頭草,風往哪吹,就往哪兒倒,可是,倒之前,站好隊,瞧好風向,如果做不到,閉嘴裝聾作啞也是一招,千萬別狗仗人勢亂汪汪!”
下人忽啦啦跪倒一大片。
沈千尋瀟灑離開。
對於她的主動挑釁行為,龍雲雁好像啞巴了,沒作任何回應,阮氏和沈慶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在相府,動不動就殺人打板子的事,層出不窮,他們就算再會挑理,也說道不出什麼來。
當然,他們暫時也沒有功夫管那麼多了。
因為快要入夏,天氣漸熱,沈千秋的斷臂和左眼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腫脹腐爛,那血腥臭氣招來一波又一波蒼蠅,而沈千秋的哀嚎慘叫也讓龍雲雁和沈慶寢食難安,煩亂不堪。
對於這種混亂狀況,沈千尋袖手旁觀。
不得不說,古代的醫療條件,真的很一般,而所謂的太醫們,對於外科重創的處理,也略嫌笨拙。
要是沈千尋主治,沈千秋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
曾經做過無數次外科手術的沈千尋,麵對這麼一個重傷病人,有些微的心癢難耐。
這是一種職業習慣,也就是所謂的技癢,可是,她很努力的把這股做聖母的心思給壓下去了。
換了其他人,哪怕阮氏,沈千尋也一定會出手相救。
可是,是沈千秋就算了吧,那兩萬三千條人命,夠到爛到骨頭裏都贖不清。
對手似乎忙得一團亂,再沒有時間來對她實施陰謀諂害,而寶茉殿,則安靜得近乎死寂。
可沈千尋卻分明覺得,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平靜。
趁著這段平靜,她得做些安排,免得風暴來臨時,手忙腳亂。
龍天若已經派人去邊境調查,九伶在宮中的消息,亦通過龍天若安排的線人,陸續不斷的傳了出來。
兩人見麵日益頻繁。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如此良辰美景,尋,你再談國事,豈不大煞風景?”
某一個初夏夜晚,龍天若倚在一棵高大的垂柳旁,仰天對月,吟出這兩句詩,來打斷沈千尋連珠炮般的追問。
對於詩啊歌啊的什麼的,沈千尋從來都不感冒,她不會作詩,亦不會吟唱,更加不會跳舞,至於棋琴書畫女紅之類,她更是半竅也不通。
所以,龍姓某男的小情調小詩意,在她眼裏,就是抽風。
“說人話,別抽風!”她第n遍說出這句話。
龍天若低歎:“小僵屍,你能不能告訴我,作為女人必備的技藝,你到底會什麼?”
“殺人,剖屍,種花。”沈千尋麵無表情的回答。
“這不是女人的技藝好不好?”龍天若大叫。
“那麼,種花。”
“種花是下人的事!不是你這個大小姐要做的!”龍天若大搖其頭,“完了完了,沈千尋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