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講,分屍需要大件的工具,比如斧頭鋸子砍刀之類的,這樣沉重而銳利的工具剁在剛死的人體上,定然是鮮血四濺,絕不可能隻在船底汪著血。
沈千尋彎腰鑽到船艙之中,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船艙兩壁及擺設都被人細細的擦拭過,灰塵多的地方,會有明顯的擦拭痕跡。
殺人,分屍,然後,還有閑情逸致把血跡拭掉,從艙內的擺設物件可以看到,這裏似乎經過一番輕微的打鬥,因為茶幾箱櫃之類都有移動的痕跡,但最終卻被物歸原位,收拾得十分整潔素淨。
沈千尋的腦仁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怎麼可以有這麼奇葩又凶殘的行為?
她強烈懷疑他是非人類!
龍從文在外頭探頭探腦的問:“大小姐,可有什麼發現?”
“她肯定什麼發現也沒有!”沈千尋還沒作答,一直到處亂瞅的龍天若倒先插上了嘴。
沈千尋本就鬱悶非常,聽到這句話,剜了他一眼,問:“三殿下怎麼知道我什麼也沒發現?”
龍天若“嘁”了一聲:“爺是什麼人啊?爺會讀心術的!況且,爺這聰明絕頂的人,都沒什麼發現,你能比得上爺?”
沈千尋在心裏默默回:讀你妹!
但有龍從文在這兒,她自是不能胡說八道,事實上,她確實沒有任何發現。
船上到處都擦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除了地上那汪凝固的血,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有。
擦拭整理現場,說明了什麼?
怕留下指紋?
這也太扯了,貌似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指紋的概念,而就算懂指紋的她,也暫時沒有想出合適的辦法來提取指紋,有些東西,在現代舉手得來,但在古代卻很難找到替代品,畢竟,她隻是一個法醫,不是一個化學家,上次寧貴妃一案,也是機緣巧合,不然,她沒有可能那麼早破案。
如果不是怕落下指紋,那麼,是什麼樣的理由,讓凶手把這裏收拾得那麼幹淨呢?又或者說,他想掩飾什麼?
沈千尋歎口氣,拿根木棍,將浸在血泊中的兩套衣服挑了起來,放在眼前細看。
衣服被染得通紅,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沈千尋翻看了一下,發現上麵似有一片須狀的東西在晃,便伸手拈了起來。
看起來,像是一朵花或者一株草,但已被血染得粘膩鮮紅,沈千尋彎腰走到船頭,放在河水裏洗了洗,上麵的鮮血被衝涮去,那東西便露出它本來的麵目。
一朵紅色的花,但樣子生得十分古怪,外麵一層花瓣有點像玫瑰,但裏麵的花芯周邊卻伸出長長的須狀物,那些須子呈黑紫色,十分堅硬,摸上去略有些刺手。
“誰見過這種東西?”沈千尋揚起那朵花問。
眾人紛紛搖頭。
雪鬆看了一眼,眸間有一絲疑慮,猶豫道:“倒似在哪本古籍裏見過似的,但此地斷然沒有此物!”
“我也這樣認為!”朱柏說:“我自認見過的花草品種繁多,但從未見過這種花。”
“給爺瞧瞧!”龍天若一把將那花奪了去,放在眼底左瞧右看,瞧了半天,忽然慢悠悠的來了一句:“黑寡婦!”
一眾人等全都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