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尋不說話,快步走出府門,然而大門剛打開,她愣住了。
近十輛馬車,一溜兒排在府門口,見她出來,馬車的主人們紛紛圍了上來。
這些人,有的是曾與她私交不錯的官員朋友,也有她曾治愈過的病人朋友,而這些人的親屬,無一例外的在那張血書上榜上有名。
他們會找過來,倒也在沈千尋的意料之中,沈千雪的死實是太觸目驚心,大家一定都嚇壞了,想過來打探消息吧。
她輕咳一聲開口:“各位不要驚慌,我會盡快找出殺人凶手,讓大家安心!”
“我們相信你!”那十個人一齊回應。
“沈姑娘天生慧眼,聰明絕頂,我們堅信,那可惡的凶手,一定逃不出你的掌心!”一個胖頭官員大聲道。
“是啊是啊!沈姑娘,我們都相信你!”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顫巍巍的說,“那凶手再厲害,也敵不過您的天眼!”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附和,什麼未卜先知,什麼斷案神手,簡直把沈千尋誇成了一朵花兒。
沈千尋有點懵。
這好像不太符合常理吧?
正常情形,這些人要麼會害怕的避門不出,要麼就應該一蜂窩的跑過來,圍住她,然後問她有沒有什麼發現,什麼時候能捉到凶手之類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齊卯足了勁兒來讚美她!
可是,話說回來,人家誇她也不是什麼錯,從沈千尋幫助他們脫困病愈的那一天起,他們就一直在誇她,說她的好話,現在估計是說習慣了,改不掉了。
她被這些人誇得麵皮泛紅,扯扯嘴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可以說是受到了她的連累,但現在他們卻毫無怨懟,全然的信任著她,如果她找不出凶手,鬥不倒龍逸,還真是對不起這些熱忱善良的人們!
正感窘迫愧疚之際,斜刺裏突然衝出一輛馬車,一個白發老者從車上跳了下來,看到沈千尋便哭叫起來:“沈大夫,不好了,我家孫子出事了!”
“死了?”沈千尋心裏一顫。
“倒還活著,隻是受了重傷!”那老者抹著老淚:“意識倒還清醒,他說我趕快請沈大夫過去,說有重要的發現要對沈大夫講,他……他怕自己堅持不住會死掉,那樣,凶手就會再繼續作惡了!”
沈千尋一聽,拎起醫箱,飛身上馬,向那老者的家奔去,八妹和雪鬆在後麵大叫:“主子姐,你等等我們啊!”
可沈千尋哪裏還等得及?
身後的十個人見狀,趕車的趕車,騎馬的騎馬,也紛紛的跟了上去。
那老者名叫錢增,住在京郊偏僻的深山之中,在平時看來,那處山林幽靜美麗,可在這種非常時期看來,卻是最危險的地方。
沈千尋急行數十裏地,直熱得滿頭大汗,才趕到錢增家,家裏早已有人候著,見她來了,慌慌的把她往屋裏頭請,老者的孫女才不過十歲,見她大汗淋漓,便乖巧的端了杯酸梅湯來給她喝,沈千尋確實跑渴了,又見那女童一臉真純,接過來一飲而盡,轉頭問身邊女童的母親:“傷者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去!”
“就在東廂房!”女童母親跌跌撞撞的往那邊跑,沈千尋急匆匆跟上,然而進了屋子,才發現裏麵什麼也沒有,正詫異間,卻聽“吱呀”一聲,那婦人竟慌裏慌張的把門關上,轉瞬間,沈千尋便聽到落鎖的“哢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