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宗信和沈千夢忙半躬著腰身,匆匆而入,見到龍熙帝即匍匐於地,行跪拜大禮,嘴裏高呼:“罪臣方宗信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千夢亦以同樣口氣高呼,龍熙帝見兩人一臉恭卑,麵色稍霽,淡淡道:“都起來吧!此番入宮見朕,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是!”方宗信垂首回:“罪臣之外孫女沈千夢曾為奸賊龍天語所惑,與其締結婚約,且與之相處有段時日,聞奸賊伏法,近日突然想到一些蹊蹺之事,特來稟報!”
龍熙帝掠了沈千夢一眼,見她目光清朗,神情堅定,雖然沒有驚豔之色,但大方典雅,溫婉動人,並不似尋常閨閣女子麵聖時的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這樣的女子,倒也不多見,他饒有趣味的問:“你說的蹊蹺之事,指的是什麼?”
“回皇上,此事事關重大,還請皇上屏退左右,臣女才好開口!”沈千夢口齒清晰的回。
龍熙帝微曬,袍袖一拂,除了胡厚德,身邊的人都無聲的退了出去。
沈千夢這才低低開口:“臣女懷疑,龍天語和龍天若根本就是一個人!”
龍熙帝倏然一驚:“這怎麼可能?龍天語被燒死在白雲館,可是朕的心腹之將親眼看到!”
“可當時風大煙濃,若那奸賊居心叵測,有意使用一些障眼法,也是可以瞞天過海的!”沈千夢麵色篤定。
“如果他們兩個是一個人,又怎肯將宇文軒拱手相送?”龍熙帝眯起眼,“你這個小丫頭,可能並不清楚宇文軒的真正身份,他可是龍潛國的國主,是整個龍潛門的主心骨!如果瞞天過海是以主心骨的性命為代價的話,那這個代價,也未免太慘重了一點!”
他的語氣並不重,可臉上卻滿是嘲諷的神情,沈千夢麵色微紅,但神情卻絲毫不亂,她清了清嗓子,幹脆回:“也許那奸賊早已料到,皇上不能殺宇文軒!”
龍熙帝麵色微變,方宗信大驚失色,張口叱道:“大膽丫頭,你怎麼跟皇上說話的?”轉而又對龍熙帝連連叩頭,“皇上恕罪!這丫頭口無遮掩……”
“她說的,倒也不錯!”龍熙帝收起心中的輕視與嘲諷,認真的看了沈千夢一眼,緩緩道:“朕確實不能殺宇文軒,他曾有恩於朕,現在雖然對朕的江山垂涎三尺,圖謀不軌,可他不仁,朕卻不能不義,朕不是不能殺他,而是,不屑殺他!”
“皇上以怨報德,真正是天下少有的仁義之君!”沈千夢順勢戴了一頂高帽,又侃侃而談道:“那躲在宇文軒背後的奸賊,想來也是作此打算,欲要利用皇上的仁義,這才大膽的將宇文軒獻了出來,以此來麻痹皇上!”
龍熙帝緩緩坐直了身子,陰沉幽暗的眸子盯住沈千夢,半晌,道:“說說你的蹊蹺事!”
一聽到這話,沈千夢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她向前走了一步,低低道:“皇上可還記得,三殿下和四殿下這對雙胞胎兄弟,有多久沒有同時出現了?”
龍熙帝微怔,他皺眉思索一陣,麵色變得凝重陰冷,沈千夢趁熱打鐵:“請皇上再回想一下,這種情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