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又有什麼用?後悔能讓我的女兒和外孫回來嗎?”宛夫人搖頭,淚珠紛落,“我瘋了一般去找她,最後,在一處斷崖處發現了她的鞋子,而那斷崖下的一棵樹上,還散落著她和嬰兒的衣服……”
“她跳崖了?”沈千尋心頭狂跳,想像著玉貞跳崖時的那一幕,不知是如何淒慘痛楚,心裏突然堵得厲害,而一旁的宛夫人已捂臉放聲大哭,沈千尋上前,無聲的抱住宛夫人的肩。
宛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哭聲引來三公子,他急急的從前堂跑來,驚問:“怎麼了?怎麼做著飯倒哭起來了?”
沈千尋不安道:“都怪我,宛夫人看到我,便想起以前的事,我便與她聊了幾句,不想……”
“不怪尋丫頭!”宛夫人哭了一陣,漸漸平靜下來,“這事一直堵在我的心裏頭,如今哭出來,倒也好受多了!”
“娘!”三公子低歎,“姐姐都去了一二十年了,你就別再想著了!”
“我隻是想跟尋丫頭說道說道!”宛夫人拿哭得通紅的眼睛瞪她,“這麼多年,你們爺兒倆,誰肯安靜下來聽我嘮叨心裏的苦痛?特別是你那爹,都不準我提這事兒!可若不是他那麼固執,玉貞怎麼會死?他就是殺死玉貞的凶手!”
“娘,你不要再這麼說了!爹心裏也難受!”三公子上前扶起她,說:“每次你說到姐姐,他表麵上要跟你生氣,可背地裏也要抹眼淚的!你為這事兒,都跟他吵了大半輩子了!”
“我要跟他吵到死!”宛夫人顯然仍是憤懣難平,伸手把三公子往外推,“去去!我和尋丫頭聊天,你衝進來攪和什麼?快去瞧你的病人去!”
三公子無奈的走出去,沈千尋飛快的轉移話題,她掀開鍋蓋瞧了一眼,問:“大娘,這粥熟了嗎?可以熄火了嗎?”
“還得再燉一會兒,燉得爛一些,吃起來才又香又糯!”宛夫人又往鍋底添了根柴,忽爾又問:“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沈千尋麵現不忍:“大娘,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說起來,我娘的身世,比您女兒還更淒慘一些呢!都是一樣被負心男人拋棄,都一樣有一個女兒,隻是,您的女兒帶著幼女跳崖離世,而我娘,卻帶著我掙紮著活著!”
“你娘倒是個有勇氣的!”宛夫人看著她,“那後來,她是怎麼死的?”
沈千尋苦笑:“我說過,她的命運,比您的女兒淒慘,那負心男人不光負了她,他攀的那高枝兒,還雇人追殺她!她東躲西藏的曆盡艱辛把女兒帶大,到最後還是沒擺脫命運的捉弄!”
“她怎麼了?”宛夫人緊張的追問。
沈千尋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以告:“她身患重病,又被心懷叵測的心慫恿,當然,也是為了女兒以後的生活,她又去找了那個負心男人,結果,卻讓母女二人徹底跌入了地獄之中!”
“地獄?”宛夫人呆呆的看著她,“那男人,還是要殺他的妻女嗎?”
沈千尋點頭:“是,那男人和新歡合謀,將她的女兒送進大獄,將她……謀殺!”
“啊!”宛夫人怒不可遏,“世間竟有這樣禽獸不如的奸賊嗎?真是當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