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當真是半句也多。
索性便不說了吧。
因為心內灰敗,沈千尋便愈發不想回行宮,龍天語給她限定看診人數,卻不曾限定她在外頭停留的時間。
每日清晨即起,去外頭吃早餐,中餐一向是在醫館解決,看完診後,她便在街上隨意四逛,去花市買了許多花,放在龍恩館的後院,後來病人知她愛花,來瞧病時,便也隨手帶上幾盆稀有的品種,一來二去的,龍恩館的小花園很快就生機蓬勃。
有了這些花草為伴,沈千尋愈發不想回棲鳳殿,每日看完診,便興致勃勃的伺弄花草,日子仿佛回到在現代時的日子,清清靜靜的守一院姹紫嫣紅,自個的人生單調枯燥一些,也不覺得有什麼,每日裏不耗到夜深人靜,是絕對不肯回的。
當然,即便回了,她也是淡淡的,對什麼都興趣缺缺的模樣,回去之後,倒頭就睡,她的話本就不多,這下更少得可憐,龍天語說上十句八句的,也得不到她一句回應,難免要暴躁發火。
這一晚,他扯住沈千尋的胳膊,半開玩笑半當真道:“千尋,你真想變僵屍嗎?瞧這冷氣嗖嗖的,想把朕凍成冰塊嗎?”
“我天生就這樣!”沈千尋淡淡回,“哪兒溫暖,你就往哪兒去,我又沒攔著!”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龍天語麵色微變。
“沒意思。”沈千尋甩掉他的手,自顧自去床上安歇,給他一個堅硬冰冷的後背。
“確實沒意思!”龍天語聲音陡轉冰冷,“就為了一個小誤會,你何至於此?”
沈千尋沉默。
她不想跟他吵,話不投機,真心是半句也嫌多的,左右她說什麼,他也是不信的。
見她裝啞巴,龍天語的怒火愈熾,他衝動的撲上床,一把將她掐住翻轉過來,他對著她低吼:“沈千尋,跟我多說一句話你會死嗎?你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你非得這樣嗎?有什麼話,不可以說開嗎?非得這麼悶在心裏,跟我死倔到底?我哪裏又招惹到你了?”
沈千尋閉緊嘴巴,仍是一言不發。
龍天語脾氣雖溫和,卻也忍不住要氣得眼冒金星,他扳著她的肩,一個勁搖晃,嘴裏鬱悶的低嚷:“我又做錯什麼了?啊?你說啊,我做錯什麼了,讓你這樣對我!你是活生生要氣死我,是吧?說一句話,會死嗎?”
沈千尋被他晃得頭暈腦脹,初時打定主意不吭聲,最後實在忍不住,終於忿然發聲。
“說一句話不會死!可是,如果說出的話,讓兩人爭吵不休,有什麼意思呢?”她一旦開口,聲音又急又快又清晰,麵色卻平靜如水,她道:“我說我這幾天的飯裏,都被人下了毒,你會信嗎?我說柳蔓在處心積慮的對付我,你又信嗎?”
“這怎麼可能?”龍天語愕然,“這不可能!我吃的跟你是一樣的飯!”
沈千尋冷笑:“虧你還是宮裏長大的,藥非要吃死人才叫毒嗎?”
龍天語麵色微怔,遂又反駁道:“你是想說,藥是雪鶯下的嗎?可是,雪鶯才伺候柳蔓小半個月,憑什麼要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