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霖聽到沈濯這句話,暗暗咬牙,額頭汗水順著臉頰,牽了線似的往下淌。
公西涼從始至終沒再說話,一身紅衣卻依舊灼了日光般,耀眼的緊。
眾人看郭霖如今的樣子,心裏荒涼,造化弄人,果真如此,一心想要擁護的人卻是曾經讓他們家破人亡的凶手,當真是可笑。
“郭大人,我們敬你,信你,可是你卻這般對待我們!”
“豬狗不如!”
“滾!你不配為官!”
沈濯輕笑,暗暗使了個手勢,喧鬧的幾個人便更加義憤填膺了起來,眼眶通紅,似乎恨不得立即衝上來將郭霖撕裂一樣。
很快的,這樣的呼聲就越來越多,百姓也紛紛出了來,手裏爛雞蛋,爛菜葉“嘩嘩”的向人丟去,哀莫大於心死。
郭霖心裏慌亂,強作鎮定,五指成爪,向沈濯勾了去,如今形式已經不可逆轉,便先抓個擋箭牌,離開此地再說。
沈濯眉尾一挑,難道她長的就那麼像軟柿子麼,罷了,身影一閃,躲在了公西涼身後。
“三皇子,救命。”
公西涼有些無奈,袖子一揮,眾人再看時,那郭霖已經貼著地麵飛了出去,剛好落在圍觀的百姓麵前。
眾人這下豈能淡定得了,你一腳,我一拳,揍的郭霖鼻青臉腫,偏偏公西涼那一下,他渾身使不上勁兒,隻能咬了牙挨著。
“道貌岸然的東西!欺騙我們!打!”
“郭霖你個偽善的小人,如今是你活該,我等瞎了眼才會如此信你!”
不遠處盔甲加身的一眾人沉默著,麵如死灰,默默收了隊形,整齊的站在一邊,看著郭霖的方向沒有說話。
原來,他們一直都被郭霖當作了手中的劍,郭霖指向哪兒,他們便打向哪兒,和一條聽話的狗有什麼區別。
“三皇子,再這麼下去他會被打死的。”
沈濯雲淡風輕的提醒到,白衣淡然,倒是把公西涼氣笑了。
“這樣豈不正好,沈狀元如今的處境,可不適合將這件事鬧大,這郭霖若是被押到京城,指不定會從嘴裏吐出什麼消息,到那時,皇後怕是更會加害於你。”
“以她的作派,郭霖活不到那個時候,這我倒是放心。”
沈濯答到,皇後心機太重,就算郭霖有幸活到京城,怕是也會馬上死在牢房吧。
“那女子到底得了何種病?”
公西涼心裏突然一驚,何種病,能夠將一個女子變成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不是病,那是毒。”
沈濯語氣很輕,手指蜷縮在衣袖裏,世間的兩種禁藥,一為紅顏殤,也就是師傅讓她服下的東西,隱藏女子特征;一為美人淚,改變身體構造,使人男不男女不女。
這兩種禁藥,恰好都是針對女子,據說製這藥的人本身也是女子,還是一國公主,也不知那人身上發生了什麼,會極端到如此。
公西涼眼裏閃過一絲暗沉,瑰麗的眼眸把沈濯盯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什麼毒?”
“美人淚。”
美人淚,公西涼蹙眉,這名字倒是……手一勾,將郭霖吸了過來,丟在腳邊。
“此人我們會帶到京城,由皇上親自審問,如今大家既已明白了真相,便安心回家吧。”
眾人心中雖憤懣難平,卻知道郭霖這種人,一棍子打死真是太便宜他了,宮廷深深,刑具眾多,就不信他會比現在好過。
也不再說話,拜了拜,不一會兒便散了去。
沈濯眉目如畫,心裏的鬱氣總算是消失了,看著走過來的茯苓,心裏歎了口氣。
“謝過沈狀元。”
“此毒不易解,我如今也是毫無頭緒,他日若尋得解法,便來尋你,如何?”
“如今我無父無母,也無心嫁人,此後怕是不能再見了,多謝沈狀元告知我真相,此去你多多保重。”
沈濯拱了拱手,又看到那人群中的幾隻帶頭羊樂嗬嗬的走了過來,直起了身。
“你這幾個暗衛倒是挺有趣的。”
“嘿嘿,爺,怎麼樣?我們剛剛演的。”
公西涼嘴角一勾。
“甚好。”
郭霖為了請瑤光閣出手,耗光了半輩子積蓄,如今這銀兩,可是好好的在他的閣裏待著,心情能不好麼。
沈濯不再管,鳳城的事算是徹底解決了,隻要將兵符和郭霖運往京城,皇上交代的任務也算完成,至於此後,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公西涼依然同沈濯一起,心裏也不知在想著什麼,整個人收斂了幾分光華。
“沈狀元可有什麼目標?”
“沈濯不懂三皇子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