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簽,他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宮月雪也看到了亭子裏的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亭中的四人,各有千秋,甚至都頗有名氣,可是她一眼看到的,還是那個一身紅衣妖異非常的人。
“月雪不知殿下在這裏賞花,多有打擾。”
嘴上這麼說著,腳下的步子卻是沒有停頓。
“皇兄。”
五公主公西珺端莊的行了一禮。
此次來月隱寺的,都是達官貴族,蒼慈大師的講壇還有一會兒才開始,所以眾人尋了個機會便到了這裏。
倒是不知道亭子裏有這四人。
“小姐,你的才名與沈狀元相比不遑多讓,不知你們有沒有機會……”
宮月雪的侍女挽月輕輕說到,不免含了一些討好之意。
宮月雪聽到這話,眼裏閃過一絲滿意,就算她上一次輸給了沐華公主,可是這麼多年的比鬥大會魁首可不是白當的。
旁邊公西珺滿眼不屑,自從有了這宮月雪,旁人便不會再多看其他人一眼,不管是容貌還是才氣,這人都比其他人更出眾。
可是憑什麼她一個公主,要被一個臣子之女如此的壓製……
“和沈狀元比較?沈狀元是奪錦之才,誰不知道上一次的比鬥大會上沐華公主被稱為掃眉之才,就算是要比較,這兩個人更登對才是。”
宮月雪沒想到公西珺會如此的不給她麵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了出來,況且她們離小亭隻有十幾步的距離,這番話怕是妖王殿下也聽了去。
心裏一番計較,垂了垂眼睛。
“沐華公主的掃眉之才,月雪自當是服氣的,隻怪月雪讀書不精,以後該多多用功才是。”
幾句話,倒是讓眾人覺得她更加的識大體,反倒顯得公西珺有些尖酸刻薄。
“噗嗤~”
夙沙不小心笑了出來,頓時覺得這杯中的酒也沒了味道,京中女子大都這樣,一麵端莊賢淑,一麵又小肚雞腸,終究不過是女子罷了。
就像依附著大樹生長的菟絲花,受不得一點的風吹雨打,一旦大樹拋棄了她,便隻有紅顏枯骨的下場。
公西涼也覺得有幾分掃興,輕輕的放下了杯子,手指淡淡的撫了幾下眉眼。
“既是覺得打擾,又為何不速速離開,宮小姐這般,未免有些口是心非了。”
似乎是在回應宮月雪的第一句話,說的真是毫不客氣,讓在場的眾人都愣了愣。
說起來也奇怪,妖王殿下很少呆在京城,可是他的威望卻是不敢有人觸及,隻是在場的眾人沒想到他會如此的不顧及宮月雪的顏麵。
宮月雪麵色一白,剛剛公西珺的話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回擊,可是隻是這個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她有些潰不成軍。
原來終究是自作多情了。
公西珺眼裏閃過一絲得意,雖然對這個皇兄不怎麼了解,母妃卻是再三叮囑過不能招惹,再說那人的屢屢戰功,宮月雪這樣坐井觀天的女子又怎配?
能配得上她皇兄的女子定是那種俯首雲端,可寫詩作畫,也可劍指天下的人,隻是這樣的人,世間又怎會有。
“皇兄,蒼慈大師的講壇不一會兒就要開始了,我們不小心打擾,這便離去,你們賞完酒,也許時間剛剛好。”
連公西珺都這麼說了,再加上宮月雪剛剛沒有討到好果子吃,眾人也紛紛識趣,心知人家是不想讓人打擾,行完禮便退了下去。
“隻可惜如今這酒卻失了那分味道。”
夙沙感歎了一句,那群不速之客是走了,可是剛剛的心情已經不複存在。
“說起來,那宮小姐可是心儀了你好久,也隻有你如此的不識趣,連句好話都不會講。”
宇文孽和沈濯聽到對方這幾句話,眼裏都帶了一絲笑意。
沈濯不經意的目光和旁邊的人對上,愣了愣,似乎不說話的時候,他總是靜靜地坐在那兒。
宇文孽沒想到沈濯會盯著自己,手上轉了兩圈杯子,指尖沾了零星的酒,那股溫熱順著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裏。
“幸虧宇文皇子不是女子,不然沈狀元這般盯著別人,會以為你看上了人家才是。”
公西涼淡淡的說道,手上端了一杯酒放在自己的鼻尖,垂了垂眼睛,眼裏的暗沉隻是一閃,便又逐漸的退了下去。
“抱歉,隻是覺得宇文皇子長的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能長得像沈狀元的故人,也是我的榮幸。”
宇文孽臉上帶了些笑意,他的溫潤,似一塊雕琢的上好的玉,自帶暖意,可是那份暖意,究竟能夠暖得了誰,卻是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