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殿下,你就這麼相信沈濯?”
公西涼緩緩的抬眼,看著不遠處一襲白衣的人,眉眼多了幾絲媚色,那眼裏的光像一張密密的網,直直的像沈濯射去。
“若是沈狀元要害我,剛剛又何必救我,留我在那,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況且……”
公西涼停頓了一瞬,目光看向對方,一隻手攏在自己的袖子裏,緩緩收緊。
“況且沈狀元這般的天人之姿,能死在你的手裏那也是我三生有幸。”
沈濯難得的有些沉默,也是對麵前這人的無奈,閉了眼睛不再說話,那行軍蟻不一會兒就會追上來,他們得抓緊時間休息。
公西涼看對方已經閉上了眼睛,輕笑幾聲,緩緩扭頭,發現那樹枝正插著一條渾身通紅的小蛇,小蛇還沒死,扭動著身軀,尖尖的毒牙上滴著綠色的汁液,應該是劇毒之物。
“跑了那麼久,沈狀元應該累了,我去找點野果。”
沈濯聽到這句話睜了眼,看到公西涼眼裏有些調侃,扯了扯嘴角。
“殿下還是不要亂走才好,雁難歸裏未知的東西太多,如今隻遇上行軍蟻已經是我們的幸運。”
公西涼顯然沒把沈濯的話放在心上,看到不遠處的紅色小果實,身子一閃,飛了過去,停下來後作勢就要用手去摘。
“殿下!”
沈濯臉色一變,一個縱身也飛了過去,將公西涼的腰一摟,往原處飛了回來,前後不過幾秒的時間。
隻見剛剛公西涼所站的地方緩緩的動了動,一朵紅色的花緩緩的旋轉升了起來,大約一個成年人那麼高,周圍藤葉交錯,緊緊的把花朵保護在裏麵。
公西涼緩緩低眼,看到自己腰間的一隻素白的手,耳朵尖兒紅了紅,卻是沒有動,眼神瞟向了其他地方。
“沈狀元,剛剛那是什麼?”
沈濯聽到這個聲音,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下,一看兩人現在的姿勢,一愣,淡然的放開了自己的手。
“那是吞噬花,想進食的時候會把自己的花蕊露出來,它的花蕊像一個個紅色的小果,吸引其他動物去吃,若是動了它,巨大的花瓣會馬上合攏,把裏麵的活物消化掉。”
沈濯有些心有餘悸,這雁難歸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恐怖,如今連這吞噬花都出現了……
“辛苦沈狀元了,沈狀元剛剛又救了我一命。”
公西涼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故意的又怎樣,這個人為了他大驚失色的樣子……
真好看。
沈濯眼裏閃過一絲暗沉,像一個不停旋轉的黑色漩渦,垂了垂眼睛,雲淡風輕的恢複了常態。
“殿下,那行軍蟻快要追來了,我們還是繼續走吧。”
“好。”
公西涼語氣輕快,目光轉向自己的腰際,又轉向麵前的人,心裏好像滄海桑田了一般,如此就夠了。
……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雖然還有一些微弱的光亮,但是雁難歸裏已經漆黑一片了。
真正的到了這裏麵,即墨才慶幸夙沙一直跟著他們,那些不認識的奇怪的植物竟然還會吃人,著實讓眾人駭然了一陣。
“我能感覺到殿下離我們不遠了,我們的路線應該是正確的。”
“不要停,聽夙神醫的話,不要碰任何東西,與殿下彙合後大家再休息。”
夙沙鼻尖聞了聞,空氣中好像有碳火的味道,甚至是肉的香味,一愣,有些懷疑自己的鼻子出了毛病,可是作為醫者,他的鼻子本身就比其他人靈敏。
若是真的有碳火的味道,這麼深的腹地,那人一定是公西涼和沈濯無疑。
“你們跟我來。”
夙沙走在了前麵,鼻尖嗅著味道起了身,眾人一見,紛紛跟在了後麵。
一路上可是見到了這位神醫的本事,那身上的瓶瓶罐罐,隨便扔一個出去在江湖上都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即墨見不遠處有柴火的火光,心裏一喜,快步走了上去,待走近了眾人才呆了呆。
本來他們以為已經九死一生的兩人如今正安安逸逸的圍著火堆吃著烤兔,反觀他們,渾身上下都是傷,有的還被馬蜂蟄的沒了個人形,一時間氣氛都有些微妙了起來。
“就知道你倆命大。”
夙沙快步走了上去,隨手撕下一個兔腿,毫無顧忌的啃著。
“你們這是怎麼了?”
公西涼看著來的眾人,這些人好歹也是瑤光閣的高手,哪怕是放到人才濟濟的江湖那也是上上者,如今卻都跟難民似的,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