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就他們兩個人,有酒有糕點的倒也不覺得無聊。
“咚咚咚。”
包廂的門被人敲了敲,沈濯不記得約過別人,一愣神間,一月已經開了門。
那門外站著的笑眯眯的男子,手中一把玉女折扇,周身貴氣,盡管那玉女圖酥胸暴露,可這個人的氣質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輕浮。
“沈狀元,好久不見,就你二人豈不無聊,不如我來陪你聊聊天如何。”
沈濯一看,傅瑾司,這人似乎與公西涼很熟,搞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也不拒絕。
“傅公子,最近確實都不曾見你。”
傅瑾司搖了把折扇走進包廂,大喇喇的坐在了一月的位置,一月翻了個白眼,找了另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在外人眼裏他與沈濯主仆有別,所以坐的地方離兩人有些距離,也不再參與談話。
“沒想到在這裏能夠見到沈狀元,剛剛聽到樓下的談話,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沈濯但笑不語,這幅樣子倒是讓傅瑾司有些鬱悶。
“你怎不問那些人討論了你什麼?”
“嘴長在別人臉上,討論了什麼我並不關心。”
沒意思,傅瑾司扶額,第一個讓他覺得沒意思的人是公西涼,那人總是運籌帷幄,似笑非笑的樣子,根本懶得與自己交談。
第二個便是麵前這人了,看似清雅好接觸,可是你一旦真的走近了,對方便會馬上退到安全的距離,然後雲淡風輕的繼續清雅著。
“既然沈狀元不問,那我便不說,倒是今晚緋煙姑娘的競拍你為何會來,難道真如外界傳言那般,你與緋煙姑娘情真意切,早已私定了終身。”
沈濯難得的眉毛抽了抽,原來外界都是這麼傳的麼,說起來她與那緋煙並不熟。
“都是子虛烏有的傳聞罷了。”
兩人正說著,那池塘中心又有了變化,四周緩緩垂下輕紗帷幔,帷幔中出現了一人的身影,她就站在中間的那朵金色蓮花上,因為帷幔的原因,看的有些不真切,可是那身段卻是世間少有。
不過一個模糊的影子罷了,堂外已經有人騷動了起來。
“是緋煙姑娘啊,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
“緋煙姑娘往日可是都不會出現的,怎麼今晚破了例。”
“管它的,能看到人已是我天大的榮幸!哈哈。”
沈濯看到那抹身影,蹙了蹙眉,她向來對人印象極深,緋煙她見過幾次,紅衣翩然,確實美的驚人,可是那帷幔裏的人根本不是緋煙。
“感謝大家今晚來參加緋煙的競拍,今日我撫琴一曲,算是表達我的謝意。”
帷幔裏的女子緩緩開口,聲音清脆好聽,像是遙遠地方突然飛來的一聲黃鸝,又像是那街頭轉角芙蓉欲放的聲音。
美的空曠,美的清靈,難以想象這副嗓音的主人該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天姿國色。
“緋煙姑娘客氣了,能看到你才是眾人的福氣。”
“是啊,緋煙姑娘,我等真心天地可鑒。”
已經有忍不住的富家公子紛紛起身表態,奈何卻得不到帷幔裏的任何回應,隻能一臉失落的坐下。
琴音輕起,如水波一樣四散開來,眾人似乎突然進入了一個幻境,周圍桃花爛漫,十丈軟塵,吳音咿呀,一時間都癡了去。
一曲畢,堂內無聲,似乎都還沒有從剛剛的幻境中出來,一副癡迷呆滯的樣子,好不容易回神,佳人卻早已遠去。
眾人隻好失落的鼓掌,心中卻是震撼難平,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所以他們剛剛一定是不小心進入了天上人間吧。
“這位姑娘的琴音倒是不遜色京城的樂師。”
“她叫緋煙,難道沈狀元不知道?”
傅瑾司疑惑的問道,坊間那麼多傳言,不可能都是空穴來風,怎麼麵前這人好似不認識帷幔裏的人一樣。
沈濯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那池塘中心的帷幔緩緩升起,眾人的脖子伸了又伸,恨不得追隨那抹身影遠去,奈何佳人早已走了沒影。
倒是那老鴇慢悠悠的出現在了上麵,看到眾人一臉的失望,臉上閃過一絲調侃。
“緋煙姑娘的第一次獻藝,各位公子可還滿意?”
“快讓緋煙姑娘出來啊,我們隻想看她一眼。”
“就是啊,老鴇,我不求其他,隻要能看一眼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