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父親。”
宮月雪心裏大喜,早就盼望著這個人回來,本以為這件事父親會反對的,畢竟妖王與太子本就對立,她這樣,豈不是讓丞相府為難,可是如今父親居然答應了。
宮玉廣笑了笑,看著自己女兒遠去的背影,那笑卻是有些意味深長,看了看拐角的人,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你可知錯了?”
拐角屏風後走出來一人,十七八歲的男子,滿臉正氣,隻是眼裏偶爾流露一些欲念,看著就是一副紈絝子弟,可是那偶爾劃過的精明卻又讓人不能忽視。
“父親,我……”
宮塵低頭,一副做了錯事的姿態,這幅樣子,讓宮玉廣又不忍心責備。
“為何要多此一舉讓人喬裝沈濯的樣子,若是這件事爆出來,沈濯那時候又剛好有人證,豈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眾人這件事是有人栽贓陷害他麼?”
“父親,兒臣知道錯了,隻是如今公主已死,我們的計劃也就不能實行,太子依舊被軟禁,我們該怎麼辦?”
“塵兒,沈濯不是那麼好對付,你若碰上他必輸無疑,以後凡事記得找我商量,免得吃虧,太子的例子擺在那兒,你切記。”
宮塵點點頭,此時倒是冷靜了下來。
“對付他們兩個我們有的是機會,不能操之過急,等這件事的風波過去了再說吧,皇上已經在徹查此事,最近小心些,切勿露出馬腳。”
“兒臣知道,隻是父親,剛剛你與妹妹的對話我已經聽到了,我們注定與妖王為敵,你又同意幫著妹妹,豈不是……”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宮玉廣雲淡風輕的說到,臉上哪裏還看得出一絲的慈父模樣,如今對於宮月雪,也許不過是一個可以交換的棋子而已。
宮塵明白這裏麵的意思,眼裏閃過一絲什麼,宮玉廣終究是沒有看清。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悲哀,皇室那麼多公主,死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公西煙的死亡沒有改變什麼,甚至是沒人為她掉一滴眼淚,自古無情帝王家,本就如此。
沈濯淡淡的刻著手中的東西,至始至終沒有說話,地上木屑堆了一地,而她手上的東西也逐漸的露出了原型。
是一個木偶,很清麗的女子,刻的栩栩如生,就連衣服的褶皺都沒有放過,眉目安靜,如驚弓之鳥,有種惹人疼愛的感覺。
若是有人在一定會很吃驚,沈濯刻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遇害的六公主。
刻好之後,沈濯滿意的看了看,親自拿了鋤頭過來,在後院挖了一會兒,將木偶放了進去,仔細的用土埋好。
“你也別怪我,但願下輩子能投個普通的人家,或者是生為男子,這個時代,女子本就是犧牲品,你身為公主,更是如此,一生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何其悲哀。”
沈濯自言自語,這是她殺的第一個無辜的人,雖入京就告訴過自己,以後的路必定由屍骨鋪成,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不能適應,歎了口氣。
“你一個人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什麼呢?”
公西涼不知何時坐到了石桌上,仍舊是一身女子打扮,美豔不可方物,周圍的百花都失了兩分神采。
扭頭看到桌上一堆的木屑,眼裏有了些好奇。
“你刻東西了?刻的什麼拿來我看看。”
沈濯轉頭看著這個人,這人也是女子,相反她像美麗的荊棘鳥一樣,越是困境,越是頑強,雖沒有見過她太多的樣子,但是沈濯就是這麼覺得。
公西涼看對方不說話,湊了過去,眼睫毛差點戳到了對方的臉上,瞳孔裏倒映著對方的影子。
“夫君,你似乎有心事啊,可以說來聽聽麼。”
……
“我隻是覺得,這個時代的女子真是可憐,從一出身就被各種條條框框所束縛,似乎所有人都覺得女子就當依附於人。”
“怎麼突然有這些感慨了,夫君,女子又如何,不是有句話叫巾幗不讓須眉麼?女子的懦弱是暗器,比刀劍還鋒利,你可不要小看女子。”
公西涼撫了撫自己的眉眼,向沈濯拋了一下媚眼,眸如秋水橫波,分外妖豔。
沈濯“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到底是在困惑什麼,她自己就是女子啊,女子又如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不過都是命運弄人罷了。
“一個小小的女子,無需鐵馬兵戈,她的一顰一笑,足以改變曆史。”
公西涼垂下眼睛,說話的時候把沈濯看著,懶懶的撐著頭,這幅樣子,懶的像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