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次北雲的攝政王也來了。”
北雲的攝政王是近來才突然聲名大噪的人物,猖狂狠辣,不羈放蕩,視一切禮法為浮雲。傳說極好美色,常常宿醉於青樓,紅顏知己更是無數,府上的貌美女子比皇帝的三千後宮更加壯觀。
“是啊,也不知他為何來這裏,就宿在沈狀元你隔壁的驛站。”
沐華提起這個人,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許是那日不小心瞥了他一眼吧,那人耀眼如陽,那種耀眼有些灼人的眼睛,似乎他遺留的輕輕一瞥,就會成為某人紅塵的劫。
“今日也差不多了,沈濯也得為明晚的宮宴做些準備,公主還是早些回去,你私自出宮尋我,若是被人發現怕是不妥。”
沐華站了起來,身子一飄,飛身上了桂樹,紗裙翻飛,絲帶翩翩,竟有種仙子下凡的感覺。不出一會兒,她便把最高的一隻花折了下來,輕飄飄的落在了沈濯麵前。
“沈狀元,這是枝頭開的最豔的一枝,今日我便把它送你。”
沈濯眉眼動了動,看著麵前的女子笑了笑,難得的是眼裏有了柔情,隻是這柔情並不是對著眼前人。
“公主既知沈濯的府上已有佳人,又何必為難於我,緋煙如畫,她是我的心上朱砂,我是斷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還望公主見諒。”
緋煙如畫,她是我的心上朱砂……
沐華的手一頓,輕笑著收了回來,眼中雖有些失落,卻大方的擺了擺手。
“早先我便覺得用它來做桂花糕當是極好,既然沈狀元不收,我也不必勉強,不過沐華一向是有耐心的人,以後還是會繼續和緋煙姑娘爭這個人的。”
這番話倒是讓沈濯高看了對方幾分,她很嬌貴,可是那種嬌貴一點兒也不讓人討厭,偶爾流露的小豪爽還能贏得好感,這樣的女子,總會遇到自己的良人。
……
“樓主,不過是一枝花罷了,收與不收又有何區別。”
沈濯停了下來,看著已經走遠了的沐華,又看了看旁邊的一月。
“那花又名花中月老,玄月有個習俗,你若心儀某人,便采下開的最好的一枝送於那人,月老會在三生石上刻下你們的名字,此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原來是這樣,一月慶幸,若是今日樓主並不知道這些,豈不就要和那沐華公主結緣了。
兩人從郊外慢悠悠的踱步回長安城,發現茶樓上下圍滿了人,百姓張頭探望,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北雲的攝政王真是妖孽啊,像什麼來著?啊,大概是地獄烈火幻化成人了吧。”
“他若看我一眼,我死了也甘願,也不知他府上的女生前世做了什麼恩德,如此的好運。”
“聽說池陽的妖王容顏蓋世,也不知這兩人遇到了會如何?”
沈濯饒有興趣的聽著,北雲的皇帝尚且曆練不足,攝政王當權,垂簾聽政,他的話很多時候便是聖旨,隻是這樣的人,這次為何要親自前來,若說他沒有別的目的,怕是沒有人相信。
“二月今日又去了哪裏,自從他來玄月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你去尋他吧,這裏的熱鬧我們便不湊了。”
“是。”
一月應了一聲,身影一閃,便不見了蹤跡。沈濯也正待離開,突然聽到茶樓裏的一聲驚呼,接著自己便被人摟了起來。
“這是誰家的美人,唇紅齒白,如花美貌,我那府上正好還缺一位正宮夫人,今日你便隨我回去,山珍海味,綾羅綢緞,定不會虧待於你。”
靜,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沈濯蹙眉看著自己腰間的手,鼻尖是一陣胭脂水粉的味道,麵前的人眉若刀裁,丹鳳眼細長迷人,麵龐上的唇印異常紮眼,衣裳鬆鬆垮垮的垂在身上,雖一副浪蕩不羈的形象,然舉手投足間皆是自傲。
“放手。”
她的眉眼慍怒,這人如此無禮,大庭廣眾之下調戲於人,偏生還一臉無賴樣,看得人更加生厭。
人群中有侍從模樣的人擠了出來,看到這番樣子嚇的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差點哭了出來。
“王,這是池陽的沈狀元,你老快放手吧。”
萬俟重聽了眉毛揚了揚,湊近了沈濯的臉,眉毛差點刷到了對方臉上。
“竟是男子麼,罷了,男子又如何,這纖腰嫩膚的,可不輸其他女子,今日我便斷袖了。”
“嘩!”
全場皆驚,天下怕是也隻有萬俟重敢如此枉顧禮法了,眾人看著沈狀元,一直清冷的人竟然生出了絲絲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