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的溫度越來越高,隱隱的有些發燙,下麵是噴薄的岩漿,翻滾著巨浪,偶爾噴出火星四濺,似要燒幹這方的空氣。
沈濯額頭上開始冒汗,身上的傷在這種情況下灼辣的疼痛難忍。給公西涼上好藥後,心裏鬆了口氣。
掉下來的地方離這裏並不遠,以他們的武力定然是可以輕而易舉就飛上去。萬俟重和聞人複兩人率先飛了上去,對於剛剛的一切都有些心有餘悸。
“走吧,這裏太熱了。”
沈濯說著,也足尖輕點,輕紗一揚,向著上方飛了去,扭頭發現公西涼不知是不是使不上力,眼神平靜,甚至是有些釋然,身體直直的向岩漿的方向跌了去,下麵是噴薄的紅龍,映著他的大紅衣袍,竟然有種淒涼之感。
“公西涼!”
沈濯目眥欲裂,想也沒想,腳尖在滾燙的石壁上一蹬,借力便向著下方飛了去,迎麵撲來的灼熱的氣息燙的人臉上腫痛,長紗一甩,將人勾了上來。
不敢耽擱,強行催動內力向著上方飛了去,落地後兩人都狼狽的跌到了地上。
聞人複和萬俟重提著的心才好歹是放下了。
沈濯心裏複雜,那人到底在想什麼,他的傷勢,根本就不至於會摔下去,難道他是故意尋死,可是公西涼這樣的人,又怎是會去尋死的人。
反正不管怎樣,沈濯是真的怒了,扭頭看著一臉平靜把她望著的人,那團火氣更是“蹭”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想死別拉上我。”
公西涼沒有生氣,臉上反而是有些溫柔,像是梨花初開,帶著誘人的風情。
“你終究是不舍得我死的。”
莫名其妙……
沈濯覺得從剛剛的見麵開始,公西涼便有些不正常,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難道極樂極悲的花林裏,他經曆了摧毀人心的事,所以如今才這麼不正常。
萬俟重和聞人複的目光卻是深邃了起來,這兩人之間著實微妙。
“聞人的先祖也真是厲害,這些地方機關重重,便是我們也有些吃不消。”
萬俟重感歎的說了一聲,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氣氛,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
沈濯站了起來,目光平靜,除了剛剛的一瞬有些失態外,此刻又變成了清冷的樣子,雖然紗帽掩了她的表情,但旁人卻是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大抵是不好的。
反而是公西涼,眉開眼笑,薄唇微微的勾著,桃花眼也一掃剛剛的黯淡,整個人如突然洗盡鉛華般,竟然更明豔了起來,眼神灼灼,不似剛剛的詭異,反而含了一汪清泉般,清澈見底。
這副樣子,倒是讓沈濯更加生氣,可是也不知自己在氣些什麼,隻能沉默了下來。
“走吧,這個地方待著滲人的慌。”
旁邊可是還有那幾副燒的變形的屍體,空氣中的味道怪異的很,明明灼熱不堪,幾人卻是覺得陰冷無比,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陰冷,對聞人的先祖又敬畏了幾分。
走了不過一會兒就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周圍安靜,可是越安靜,便越是讓人心裏發麻,進來的江湖人也不知去了哪裏,周圍聽不到一點兒動靜。
幾人小心翼翼的走著,甚至還觀察起了石壁周圍,他們都是個中高手,這種石壁,但凡做了機關,都能發現些異常,然而一路下來卻是什麼也沒有。
沈濯不敢鬆懈,依舊目光凝視著周圍,石壁上逐漸出現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青苔遍布,看著濕漉漉的,有的地方還“滴滴答答”的留著水。
支架層層的出現在石壁上,每一個支架上都放了一顆夜明珠,發出的熒光將整個通道都照的通亮,可是與之美好相對的,卻是地上一淌淌的血水,奇怪的是,看不到一具屍體。
夜明珠碩大無比,若是拿出去換了錢,肯定是夠一個普通人一輩子的吃喝,可能很多人都這麼想,所以他們都成了亡魂。
沈濯幾行人並沒有去動夜明珠,一路平靜的向前走著,此關定然是考驗人的貪念,對於財富的心態。
這皇陵聽說蘊藏著巨大的財富,可令一個國家起死回生,可令亡國東山再起,若是這些財富落到了心術不正的人手裏,對於天下定然是一場災難。
走了不一會兒,便看到一扇巨大的門,稀稀拉拉的站立著幾個江湖人士,這皇陵裏的支路頗多,能走到一起並不容易。
“沒想到還能遇到你們。”
沈濯一看,原來是夏侯武,看樣子比他們更加狼狽,一身衣袍破破爛爛,身上也多處負傷。
此處地勢更加開闊,隻是前方有兩根直立的柱子,一端連著地,一端抵到了石壁頂,看著巍峨無比,況且柱子通體漆黑,更是多了幾分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