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話一出,其他幾人眉毛同時抽了抽,可是這種毫不掩飾自己財迷的真性情,卻是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是覺得可愛不已。
“甚好。”
聞人複眉毛一揚,與沈濯對視一眼,簡直是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一拍即合。倒是公西涼和萬俟重無奈的扶額,這兩人轉變的太快了,差點讓他們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而再回頭時,更是哭笑不得,因為沈濯與聞人複已經蹲在了一邊,開始商量怎麼把大佛運出去,提出的方案皆不滿意。
公西涼眉眼有幾分寵溺,揉了揉額。
“運出去的事情便交給我吧,你們等著分錢就好。”
“妖王殿下這樣的人,想來不會私吞才是,若是那樣豈不是天下人恥笑,沈濯信任你,才會將它交與你,也望你別辜負我的一番信任。”
沈濯起身,說出的話卻是讓幾人齊齊一跌,更是哭笑不得,這人變臉那叫一個快啊,好歹剛剛他們還同生共死過。
公西涼更是無奈,那種無力感從腳下細細碎碎的竄了出來,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且放心。”
幾人來了這麼一遭,總算是沒有白費力氣,也不想順著原來的地方回去,也不知下麵的人爭鬥成了什麼樣子,恐怕如今真的是人間地獄了。
況且此地真的山水清秀,若是以後不再眷念塵世,還可來此頤養天年,幾人這麼想到。
聞人複大概沒有想到,自己日後真的會攜萬俟重歸來,定居於此,他們的故事被世人所不齒,那又如何,拱手讓了江山,雙雙歸隱,日後不再眷念紅塵。
後世之人每每想到這兩人的事,便能煮酒一壺,細細道來,江山如畫,終不敵那人的笑靨如花,想來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後來的《煙花譜》講訴的便是這兩人的事跡,其中的一件小事不知紅了多少人的心。
——玄月攝政王終究大手一揮,落筆寫到:第一不可負卿卿,第二不可負家國。
短短幾筆,卻是道不盡的相思深情。
……
再回到北雲的時候,幾人的心境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似乎洞中幾日,世上已然千年的感覺。
沈濯正待告別,卻又發現公西涼那種詭異的目光又飄了來,如影隨形,盯得她渾身發麻。
“以後該去何處尋你,若是尋不到,那賣大佛的錢我便真的要私吞了。”
沈濯一聽,總不能告訴他去狀元府吧,心思一轉。
“若是成功了,勞煩妖王殿下在窗前放盞孔明燈,攸寧若看見了,自會尋來的。”
公西涼眼裏深了深,有絲怒火一閃而過,卻是垂了垂眼睛,不再看她。
“好。”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沈濯幾乎是有些落荒而逃,直到覺得那目光遠去了才鬆了口氣,轉而又有些疑惑,公西涼自極樂極悲的花林裏出來,便有些不對勁兒。
想了想也許是因為自己沈攸寧的身份,他是池陽妖王,算起來他們該是有過節的。
找到了無所事事的錦瑟,兩人連夜啟程趕往池陽,她出來已經半個月,也不知池陽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池陽確實是發生了事的,隻是沈濯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府上空無一人,連府前的牌匾都摔在了地上,府裏的桌椅已經有了厚厚的灰,看著竟有了些破敗之感。
“哎,真是天下奇聞啊,那沈狀元竟然是女子,欺瞞百姓,聖上大怒,封了狀元府。”
“是啊,隻是狀元府似乎早就人去樓空了,最近街上到處都是通緝他的告示呢。”
“是啊,聽說是禮部尚書蘇大人捅出的消息,也不知兩人是有何過節。”
沈濯與錦瑟對視一眼,知道事情怕是遠不止這麼簡單,飛身去了千機樓的總部,也許是因為並沒有人受傷,沈濯看著一點兒都不急。
三月在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的時候,便讓人撤離了狀元府,辦事那叫一個利落。
錦瑟飲了口酒,不知沈濯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知曉這次怕是又要有大手筆了。
果不其然,休整了一天,第二日便朝堂皆驚,聽說沈狀元回歸,一紙訴狀將禮部尚書告了上去,言辭懇切,處處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好不可憐。
“荒唐!”
蘇良滿臉通紅,對於沈濯訴狀上所說的謀害朝廷官員之事,氣的脖子上青筋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