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也走上前來,拿到手裏靜靜的觀賞著,荷花的寧靜致遠和她身上的氣質很像,都有不想落了俗塵的傲骨,隻見她微微一笑,道“筱兒隻感覺到了它的堅貞,饒是根下水草萬千,岸上花紅柳綠,它也沒有絲毫的動搖,依然亭亭立於水上,雖寂寞,卻有自己非比尋常的價值,是岸上那些紅紅綠綠無法企及的。”
顧蕭漓微微一笑,道“願妹妹如同這荷花般平凡長久,始終如一。”
“向來是以花比人,怎麼小姐卻想成為花呢?”兩人正說話間,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一旁響起,顧蕭漓驚訝的看了顧筱一眼,卻是不動聲色的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皇宮內院不比外麵,稍有不慎可就是死罪。
顧蕭漓抬起頭,隻見對方約莫十三四左右的樣子,一身灰白羅衣,身形高瘦,指節分明的手上拿著一把象牙扇子,扇子上麵的竹葉是顧蕭漓所喜愛的,可是扇子下麵卻有一個女兒家的吊墜,顯得有些突兀了。
頭發是用白玉簪束起,大大的眼睛有些凹陷但卻很是深邃明亮,如同他頭上的白玉般幹淨純真,像晶石一般的透亮,讓人忍不住想去靠近,消瘦的瓜子臉格外的細嫩,如同嬰兒的肌膚般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想細細的去撫摸憐惜,顧蕭漓仔細的觀察著他,他的嘴唇蒼白沒有一點血絲,整個人也是淡淡的沒有精氣神,仿佛隨時都要暈倒般,雖離的還有些距離,可顧蕭漓已經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藥草味,肯定是常年服藥所致。
隻一眼,顧蕭漓就覺得他很是與眾不同,隻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顧蕭漓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示意顧筱一起離開。
路過那男子身邊時,顧蕭漓有意躲避,她自問隻是一個俗人,生怕沾染上他身上的純白,隻是靠著岸邊走,可是水草太滑,顧蕭漓一個不小心,一腳踩空,顧筱慌忙去拉,可卻也隻抓到顧蕭漓的手帕,眼見自己就要落入水裏,顧蕭漓已經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千鈞一發之際!原本一動不動的男子突然一個轉身,立馬拉住了顧蕭漓的手,隨即一用力,顧蕭漓就被猝不及防的拉了上來。
顧筱連忙上前看她有無傷勢,顧蕭漓驚魂未定,要是今天成了落湯雞,豈非是滿皇宮的笑柄了。
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傳了過來,顧蕭漓立刻轉過頭,隻見那男子低著頭捂著自己的胸口,眉頭緊皺,臉色鐵青,另一隻手死死的握著扇子仿佛在極力的忍耐,雙眼緊閉,顧蕭漓咬咬牙,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被人看到恐怕又有風言風語傳出去,但是畢竟他剛剛才救過他,當下心一橫,示意顧筱去看著人,立馬走到那男子的身邊。
“你怎麼了?”顧蕭漓一手幫他撫著背,一邊著急的問道。
那男子沒想到顧蕭漓會這般不避嫌,當下也是有些詫異,隻是肺部猛烈的難受讓他想不了那麼多,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沒事,不過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不礙事…事的,小姐快些離…開,免得被人看到。”
眼見他既沒有仆人照料,又不知是什麼原因,顧蕭漓也是走不得的,便打定主意不管不顧,小心的伸出手想要探探他額頭的溫度,一邊又口是心非道“看你年紀不大,思想怎麼跟那些老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