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我一個激靈坐起來,頭撞了個正著。
這時傳來個聲音:“寧爺,你醒了?”
我揉了揉撞昏了的頭,這時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車上,說話的是陳誌。
我問道:“是你救了我?”
陳誌笑道:“我倒希望啊,可是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哦。”
這時,陳誌的身子向後一仰,有人在他身後拽著他,將他拖出車子。
我趕忙伸手去救陳誌,但是卻傳來個聲音:“別緊張,是我。”
接著一個人坐上車,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煙味,熟悉的聲音,熟悉味道。
他看著我,對我吹了口煙說道:“怎麼了寧爺?被聰爺我的強大氣場給震懾住了?”
來人正是聰少,我放鬆的靠在椅子上說道:“你怎麼舍得來人間了?”
聰少笑道:“我說了,忙完就來幫你啊。”
我悄悄的摸了摸身上,閻王筆、狐尾鞭、生死簿都在。
他靠在駕駛座上抽著煙,我快速拔出閻王筆,頂在他的脖子上。
聰少絲毫沒有緊張之色,笑道:“幾日不見,連兄弟都要殺了?”
我問道:“你還有多少事騙我?說。”
聰少吸了口煙說道:“我認識贏鬼,寧爺,在這件事裏,有你跟沒有你,都是一樣,你確實是楚江王轉世,但又如何?已經轉世了,就好好做人吧。“
他現在竟然跟我說出這樣的話,這我就不開心了,之前那麼推著我,讓我回二殿複位,現在倒將我說的可有可無,似乎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趕上來的一樣,這是不是過分了點?
聰少伸手將我頂在他脖子上的閻王筆推開,說道:“行了,你舉著手不酸嗎?”
我並沒有挪開手,而是說道:“聰爺,你別跟我耍嘴炮,今天你若說不清楚,我真的會殺了你。”
聰少確認我不是跟他鬧著玩的,便收起笑容,將煙蒂扔出車窗,軟軟分靠在駕駛座上。
他用手推著我的手,差點讓閻王筆紮進他的脖子上,我嚇了一跳,我說你瘋了?
聰少笑道:“你不是要殺我嘛,來啊,動手啊。”
原來他在激我,我將閻王筆筆尖頂在他脖子的皮膚上,聰少連忙說道:“哎呀,行了行了,開玩笑開玩笑。”
說著說著,他又突然收起笑容說道:“寧爺,你知道嗎?死亡對於凡人來說是很可怕的,但是對於我來說真是一大幸事。”
這話若是以前,我無法理解,但是現在我能體會理解那種活了無數年,身邊的人如同過客一樣一個個的消失,這時候發現無論愛的人還是恨的人,都變得讓人珍惜與留戀。
但是此時,我沒有興趣與他談論這種情懷,我想知道的是他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聰少趁我不備,一把推開我抓著閻王筆的手,他一翻身開門下車,之後將我也拉下車,他用他的火槍頂在我的下巴上說道:“別拿你的破筆在我麵前揮來揮去,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山村裏的小農民,別做什麼閻王爺的春秋大夢,就算你是楚江王,那不過是個可憐的器皿而已,你想知道有多少事瞞著你?我告訴你,從一開始就沒跟你說一句真話,唯一真實的就是我希望你能成為楚江王,作為一個傀儡坐在二殿的位置上,讓我們這群陰司鬼差能延續的活下去,而不是隨著二殿一起灰飛煙滅,因為你坐在那位置上,所有的痛苦與悲哀,都得你一個人來承受,你就是個被利用的可憐蟲,你的出生就是要為二殿轟轟烈烈的死一次,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