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血手印,給大家帶來濃重的恐懼,長久壓抑的心情加上王老根的煽風點火,眾人開始狂躁起來,一邊倒的認為應該將藍澄交給蘇紅與趙二狗這兩隻厲鬼。
我覺得這次不同以往,恐怕不是三言兩語能打發的了,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爸身上,沒想到的是我爸十分爽快的說行,那就交出去。
我不明白我爸這葫蘆裏賣著什麼藥?剛剛還說絕對不能交出去的,怎麼突然就變了?我爸讓我不要插話,並讓鄉親們等一等,我們回去準備一下。
回到家中,我爸跟我說,那兩個血手印不一般,我覺得血手印並不能代表什麼,還記得之前我們每家每戶院子上都有個用血寫的死字嗎?我覺得那就是羅二搞的鬼。
我爸說不管是不是羅二搞的鬼,但有個事不得不說,凡事都有個套路講,就算是惡魔厲鬼也一樣,厲鬼也分好幾種,那些上吊死的,喝藥死的,被人弄死的,那都隻能叫鬼,雖然凶但畢竟可以渡化。
但有種厲鬼叫凶,凶分兩種,難產母子一起死的,叫子母凶,另一種就是殉情而死的,叫雌雄凶,凶鬼遺禍一方,無法渡化,隻能消滅,而蘇紅與趙二狗本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在地獄經受數十年的煎熬,怨氣達到最鼎盛時,被人給勾了出來,然後我又給他們配了冥婚,這是凶鬼中的凶鬼,不得不重視。
而那血掌印更是奇怪,我爸當時仔細看了,一般正常人的手沾了血按上去的,血在凝固前會往下流掛的,而且活人手上有掌紋,印在上麵自然會有痕跡。
掌紋是可以考究活人一聲運勢走向的,但隻要人一斷氣,那掌紋就會消失,恰恰王太公墓碑上的兩個掌印,大小不一,沒有流掛,沒有掌紋,所以我爸確定這個掌印必定是來自蘇紅與趙二狗,他們這是在向咱們示威了。
我聽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凶鬼真的來了?那我們怎麼辦?我爸想了想說:“看來隻能去找那個人了。”
我媽聽著,放下手中的活,問道:“什麼意思?你是說後山村的?”
我爸沒說話,隻是無力的點了點頭,我媽當即眼淚便流了下來說:“我不幹,我不同意。”
我媽的情緒有些失控,我爸感覺扶住她的雙肩說:“你別激動,真的沒辦法了,這可是一個村的性命啊。”
我媽搖頭說:“我不管,我不管別人命,我隻管我的兒子,我不要兒子離開我。”
我爸媽突然之間的變故,讓我有些莫名其妙?後山村怎麼了?那個人是誰?後山村地勢險要,條件艱苦,稍微有點條件的人都搬家了,留在那裏的隻有幾戶孤寡老人,老人們行動不便很少下山,我們也很少上山。
我爸最近一次去,就是我給藍澄配婚的那次,我爸將我媽拉到房間,我想進去,可他們將們拴上了,過了很久,他們才出來,我媽情緒好點,但卻拉著我的手說:“孩子啊,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和你爸在家等你回來。”
我越發覺得莫名其妙,我問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這時候村長等人來到我家,我爸說他們來的正好,雌雄凶鬼要的是藍澄,但若是我們將藍澄給了他們,他們還是會弄死我們村所有人的,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是讓我背著藍澄離開村子。
村民們來勢洶洶,大有搶人的架勢,可聽我爸這麼一說,大家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讓我背著藍澄離開?這麼大的雪,橋又斷了,我能往哪走?
我爸話語平淡,但我感覺到他的嘴唇有些顫抖,我爸說雌雄凶鬼沒有得到藍澄的魂之前,不會傷害村裏人,到時候村裏人敲鑼打鼓,做好法事宣稱要將藍澄獻給他們,然後我再背著藍澄上山,雌雄凶鬼會一直跟著我,隻要我不主動給他們就沒辦法搶。
一路上,他們會以各種方法迷惑我,我隻要做到不理不睬即可,然後直接去後山村找二爺,二爺會教我怎麼做,會幫助我離開這裏,出了村子,我就安全了,村裏也就安全了。
我爸說完,拍著我的肩膀說:“兒子,二爺欠我一個情,他已經八十多了,為了還這個情,他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所以你不要擔心。”
事已至此,我也沒得選擇了,隻得用力的點頭答應,村長也當著眾人的麵,跟我父子說了很多感激的話,但我一句也沒聽進去,我現在所有的精力就放在安慰我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