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清不慌不忙地踏出閣門，與姐姐微微一福，道：“續母好興致，怎麼有空光臨小女的及春軒？”
陸氏一臉陰沉，低冷地說道：“豎子！見到正夫人還不行跪拜之力！”她心想：辰冰、辰清兩個丫頭最好欺負，有傻又笨，說一不二。
但卻萬萬沒想到，顧辰清已經不再是昔日任人欺淩的那個愚蠢的丫頭了！
辰清蓮步上前，不卑不亢地說：“小女乃從三品協領之嫡女，續母為父之續弘。我正母空氏乃昔日東月國公主，皇上親封正一品誥命夫人，品級比父親還高。而續母隻為丹陽小縣縣令之庶出女兒，身為主母實在是高攀，又怎能受嫡女的跪拜？”
陸氏與顧辰玉一震，好一個顧辰清！伶牙俐齒，畢恭畢敬，卻句句在理，一處錯也不可挑，轉變怎會如此之大？
“豎子！竟敢頂嘴！我讓你跪便跪！”陸氏最聽不得別人拿她的出身議論，氣急敗壞，如今竟連主母風範都不顧及了。
“且慢！”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給祖母清安！”辰清恭敬地跪拜道。
“清丫頭快起來吧！被打得可不輕，在扯到傷口祖母可要心疼了。”嗬！那裏是心疼自己，隻不過是少了一枚為顧家鋪路的棋子罷了，辰清暗笑。
“清丫頭，那燕窩如何解釋啊？”辰冰一聽祖母問起，連忙說：“回祖母，三妹剛剛自己來言，燕窩乃三妹送給二妹滋補身子的，並非二妹偷竊！”
“哦？母親，我看這分明就是這倆丫頭逼玉兒來為自己開脫罪行！就是顧辰清偷東西！”說罷，陸氏惡狠狠地瞪了辰清一眼。
“母親不是的！”辰玉一臉可憐地哀求道：“母親錯怪了，二姐是清白的！”晶瑩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陸氏一臉煞氣，冷冷地瞥了珠兒一眼，珠兒便道：“大小姐，二小姐好雅興，著初春時節，乍暖還寒，我們這些個粗使的賤婢也就罷了，這老夫人，夫人，三小姐可受不了啊。”
辰冰挑起珠簾，剛要迎他們進屋，辰清卻一步攔住了她，走上前去，一個巴掌扇在珠兒臉上，冷冷地說：“你身為奴婢，竟敢讓主子為你挑簾！來人啊！把她帶去浣衣局！”
珠兒立刻慌了神，連連求饒，辰清連看都不看她一下：“要不是今日看在祖母，續母和三妹都在的份子上，本小姐早就拖你去當營妓了！”
眾人都為之一震，陸氏咬牙心想：好一個顧辰清！莫非是打聰明了！三言兩語就發落了女兒的大丫鬟！到要看看她還能耍什麼花招！
辰冰和辰清扶著老祖母在屋內坐下，祖母心疼地說：“這哪裏是嫡女的房間，連個丫鬟都沒有，陳設也這麼簡單，冰丫頭，清丫頭，待會兒來祖母屋裏挑兩個得力的大丫鬟和粗使婆子，再選幾件擺件、首飾。”
“母親”陸氏打斷道：“清丫頭偷玉兒東西呢！還讓玉兒來脫罪！”
辰玉在祖母麵前盈盈拜倒，哭啼啼地說：“祖母，的確如母親所說。我先是好心送燕窩給姐姐，姐姐大約覺得不大好意思收，便讓妹妹拿回房中。誰知姐姐半夜將燕窩偷走了，那可是祖母賞的宮燕啊！”
“好你個顧辰清！”陸氏剛剛喝斷，祖母便抬手攔住她，道：“你是繼室，與嫡女如此說話的確不妥。那宮燕確實比我們尋常用的官燕難得，但皇上賞了很多，二小姐也得了不少，沒必要去偷。”
陸氏剛欲開口，祖母便打斷道：“我累了，回虛竹院吧。大丫頭，你隨我去，順便教你一些打理內府的方法，日後嫁到京城莊家也有好處。”
陸氏愣了，這分明就是不讓自己管家的意思啊！
“我也送祖母回院吧！這上傷不打緊的！”辰清也站了起來。
“好丫頭，你也跟著來選丫鬟吧！”辰清倒也是個孝順、機靈的，以後有不少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