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山與噬山僅數裏之隔,以往卻似天堂與地獄之別。噬山終日煙熏火燎慘叫呼號,而素山則是卿峰麗景美不勝收。
素山之巔,素女峰,乃素貞派曆代苦心經營,萬花簇擁綠藤為廊,亭台水榭百曲千折。
素貞派祖師無情女,生平酷愛花草樹木,燃指戒葷終身未嫁,將全部心血都投入在了修煉素女心經上。
無情女閑暇酷愛培育稀有苗木、奇花異草,亦愛采種藥材,還對花園布景頗有造詣,去過素貞派殿堂的人無不對那裏“感春”、“雨夏”、“知秋”、“暖冬”四大殿念念不忘。
感春乃素貞派掌門寢宮,雨夏為弟子論法修真之所,知秋是掌門與護法探討幫派事物的議事閣,暖冬則供奉著曆代祖師靈位,亦珍藏著素貞派收藏至今的奇珍異寶、玉石良藥。
感春宮,天女花開得異常鮮豔,屋簷下風鈴清脆悅耳。
碧玉珠簾裏獨坐一個長發女子,赤囉身體,無遮無擋。
從側影已看出,此女子身材曼妙動人,膚如凝脂,側麵已是攝人心魂,實乃絕色佳人。 玉足邊百合香爐中,素貞派獨有的白香已快燃盡,滿屋幽幽淡香。
她凝視窗前一池寒波,默然獨坐,無視冬日寒風刺骨。
感春宮門外,蝶衣和香菱等候向掌門清顏複命已久。 二人好容易將大護法玉綿所中的鬼噬驅散,但其受了驚嚇內力散失,二人特來向掌門申請去暖冬殿提取“撫神丸”,以促玉綿早日複原。
卻不曾想,掌門和綠泊追查妖孽回來後,閉門謝客,已過了好幾個時辰。
綠泊也一反常態神情慌亂,搪塞了蝶衣和香菱幾句,便躲進自己洞府閉門不出。
自從“不糊塗”和“想糊塗”兩個和尚來到素山,掌門清顏的性格突變,乖張叵測,吞噬派覆滅一戰,親睹之人都肝膽俱寒!再聽著“斷腸崖”下傳來的聲聲慘叫,與吞噬派有何分別?
素貞派女弟子們心裏都堆滿懷疑,好好的素貞派這是怎麼了!
蝶衣和香菱已托當值弟子小親稟報數次,可小親總是一臉失望地回複:“掌門獨坐,沒有任何反應。”
四大護法裏,玉綿對外人狠毒手辣,對座次下三個妹妹卻一直以大姐自居照顧良多。
香菱心直口快,已經等不下去了,對蝶衣說道:“蝶衣姐,師父閉關不知要到何時,我們還是先去取了‘撫神丸’給玉綿姐服下才是!若要耽誤久了,恐怕玉綿姐心智更難理清!還有那想糊塗和尚,怕是也需服個幾粒才能清醒!”
蝶衣溫柔如水,心地極為柔軟,與香菱攜手幫玉綿驅散鬼噬時,見其冰肌玉體遍布黑色噬印,心如刀絞幾乎看不下去,聽香菱此言,對著感春宮門雙膝曲地跪了下去。
她顫聲說道:“師父,玉綿姐急需‘撫神丸’服用,您再不應聲,我等隻能違規自取了!”說罷磕了三個響頭,額頭如梅花點點,滲出血來。
小親和香菱趕緊拉她起來,香菱嗔怪道:“蝶衣姐,你這又何苦。”
蝶衣心中對素山的變化甚為不喜,無奈師命難違,看著近幾日師父似有走火入魔之像,她心中憂思重重,不禁落淚。
這一哭,無語凝噎,如梨花帶雨,香菱將她擁著歎息連聲。
小親見狀也心疼的很:“二位姐姐,勿要憂傷,小親這就再去稟報一次!”
忐忑不安地走到掌門寢室門口,小親深深呼出一口氣,自己兩次三番打攪,掌門是否會降罪下來?清顏最近的脾氣壞得驚人,三日前還將一杯滾燙的青絲茶澆在了奉茶女弟子的手上。
左右彷徨,不知如何開口。
“讓她們去拿吧。”清顏倦怠的聲音卻從室內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