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這艙底可有照明之物?難道終日漆黑一片?”天飽著急地問,想尋覓方法逃生。
“很多事情,還是不要看清楚的好。”肖沉黯然道。
“噬山大敵當前,我斷然不能被困於這鬼船之中,還望前輩支招,助我盡快脫身!”天飽言辭懇切。
“你當真想看得清清楚楚?小小少年,我怕你嚇破了膽。”肖沉的語氣中透著悲愴。
“不想麵對也終要麵對,前輩,我想看得清楚一些!”天飽堅定地說,眼下他被帶刺的繩索緊緊捆縛住無法動彈分毫,如能看清楚這鬼船的情形,也好想法子逃脫。
肖沉沉默不語,片刻,一束紅光轉瞬即逝。
就在那一霎之間,天飽看清了船艙裏的情形,差點大叫出來,好容易按捺住心中的驚懼,忍不住大口喘息。
肖沉苦笑著說:“看清楚了吧,此刻心中是否極其後悔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飽不知該如何回答,那一幕著實令他終身難忘。
肖沉已無身軀,隻有一黑盒放置在台子上,盒子內透出紅光。而漆黑一片的船艙無門無窗,天飽自己被捆縛在船艙的柱子上,那帶刺的繩索是個活物,蜿蜒曲折,還在微微蠕動!
吞噬派祖師爺為何如此歹毒,將肖沉魂魄禁錮在此,難返人間亦無法得以輪回!天飽驚懼之後,不禁怒火中燒,渾身用力想將那“繩索”掙斷!誰料到不僅沒將其掙斷,反而捆縛得更緊,幾乎要勒進肉裏!
“那是搜魂麻蛇,你越掙紮勒得越緊,再多動幾下就會咬你經脈,讓你睡上無數時辰才醒。”盒子裏肖沉的魂魄低聲說道。天飽不敢再盲動,定了定神,問道:“前輩,何人害你至此?當真是吞噬派祖師爺?”
肖沉的魂魄嘎嘎笑了起來:“等你與我一樣隻剩了三魂兩魄,不就明白了。”
天飽斟酌了半天,暗想肖沉長久被禁錮於此,又喪失軀體僅剩魂魄,定會性情古怪,還是要溫言軟語相勸才是,便說道:“前輩,你在這裏呆了這麼久,相必知道如何脫困,請指點一二,你我協力,或許就能逃出生天!”
“逃出生天!這個詞絕妙啊。我在這困了有幾百年我自己都記不清了,若能逃出生天,還會變成你看見的這副慘狀?!”肖沉的魂魄有些怒了。
天飽坦言:“前輩,恕天飽冒犯!而今你我被困於此船,不管能不能逃的出,總要拚盡全力一試!若能逃的出,天飽必將把前輩魂魄帶走,遍尋高人幫前輩接上肉身!若是逃不出,也就在這與前輩做個伴罷了。望前輩將實情告之,天飽不勝感激!”
肖沉的魂魄驚歎道:“你小小年紀,怎生如此有義氣!好!今日我肖沉就交了你這個朋友!”
想必那一世的吞噬派掌門肖沉也是個氣吞山河的人物,如今僅存魂魄,還是有種自信未曾隨著肉身毀滅。
天飽心中一陣酸楚,朗聲道:“蒙前輩不棄,天飽就仗著年紀小,高攀了!”
肖沉的魂魄笑了起來:“按門內輩分算你是徒孫,不過今日之後你定不會再願做什麼吞噬派掌門,你我做做朋友未嚐不可!”天飽道:“前輩,紅靈龜說天飽乃是嗜血童子轉世,命定將助吞噬派執掌大業,天飽也已應允了紅靈龜和神鏟,還是師父火聖,這吞噬派旗幟我是要扛到底了!”
“嗜血童子轉世不假,你涉世未深,別被那幫老毒物利用了才是!”肖沉的魂魄話鋒一轉:“你方才看到禁錮我之魂魄的,是否是個黑盒子?”
“正是!”天飽道。
“這黑盒子上是否有把鎖?”
“沒看清楚,前輩能否再用紅光照射一下?”
少頃,肖沉的魂魄又發出紅光,天飽目不轉睛,發現盒子上確實掛了把鎖。
“我在這苦苦思索了無盡時辰,始終不得開鎖之法,你若能打開,我就能帶你出去!”肖沉的魂魄語氣裏有著一絲壓抑不下的期待。天飽道:“我脖子下掛著啟天寶鑰,不知能否打開此鎖?可惜我被搜魂麻蛇捆縛,無法騰出手腳來!”
“難道你不曾逾越心動之境?”肖沉的魂魄道:“可嚐試運用法力將鑰匙送來開鎖!”
天飽十分不甘地說:“這船艙古怪,進來之後我就發現神識盡失!”
船艙裏那種古怪的味道越來越濃了,肖沉的魂魄有些慌亂地說:“你快盡力試試,否則過會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