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聽得紅煞的強調變了,仔細打量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個子醜寅卯。
天飽雙手作揖道:“仰仗!”隨即跨上玉麒麟騰飛而去。
“紅煞”對飄忽道:“你等勿要擔憂女眷,有我在此護著,還是先去獸血閣看看,那幾個西域少年斷然支撐不住!”
飄忽已看出麵前“紅煞”絕非常人,但大敵當前敵眾我寡不能分心,遂朝著人極峰疾行而去。
“紅煞”大模大樣地走進超凡峰正殿,端坐於掌門法座,一臉傲氣地吩咐小秋:“八麵迎敵,敵我懸殊,快將這噬山弟子如何守衛分布說與我聽聽!”
紅煞竟然搶了天飽的位置,還腆著臉大言不慚地下令?莫非得了失心瘋了!小秋滿腔悶氣,卻又礙著他也是為了大夥,勉強將噬山現在的守衛狀況說與他聽。
聽完小秋述說,“紅煞”搖頭道:“想不到昔日妖人林立的吞噬派,竟隻落得如今旗下區區二百個毛孩子,三個破陣,莫說和這八方來敵相抗衡,就是單獨與素貞派死磕,也是毫無勝算!”
小秋不服氣地說:“咱掌門天飽握有渲海彎刀,紅芒畢現威力超群!前些日子他隻身一人就端了素貞女妖的老巢!”
“哈哈哈!渲海彎刀如今隻剩了個刀柄你可知否?”
“甚麼?”小秋剛才並沒注意到天飽手中的異樣。
“吹牛皮能當飯吃嘛?隨我去山門,看看是何方妖孽打上門來,也讓你見識見識何為法力!”說罷矮胖的身體離開了法座,“紅煞”昂然走在前頭。小秋跟在身後,發現他走路的姿勢都與往日迥然不同。
噬山山門前,糊塗大師頸上掛著黃晶一百零八子大串珠,身著一件圓領方袍大袖的海青,敲著血色木魚,神色木然。
這老和尚十分奇怪,一言不發,隻是拿著血色木魚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每敲一下,山門前鎮守的田雨和西域少年們都覺得頭疼欲裂。若不是田雨死死抱著山門的大石柱子,怕是早就暈了過去丟了吞噬派的臉麵。
天飽禦了玉麒麟緩緩降在老和尚麵前,料想這和尚與素山不糊塗和想糊塗妖僧必有關係,從玉麒麟背上躍下,麵色冷冷地雙手作揖:“在下吞噬派掌門天飽,敢問高僧蒞臨噬山有何指教?”田雨和西域少年見到天飽來了不禁士氣一振,好像腦袋也沒那麼疼了。
糊塗大師初見天飽,原來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少年,沒有什麼過人之處,隻不過身材壯實神情英武,唯一令人過目不忘的,是小少年的雙眼,清澈見底卻有一股凜然正氣。橫看豎看,小少年都不像是甚麼嗜血童子殺人狂魔。
江湖險惡,越是天真無邪,越可能殘忍陰毒。糊塗大師定要問個清楚,而後為自己的孩兒報仇雪恨!不糊塗是她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而今沒了,事畢也隨她娘倆去了就是,什麼修為福報,輪回之後再說罷。
糊塗大師眼圈發紅,手中木魚已停了敲擊,盯著天飽的雙目問道:“前些日子,我泰山天門寺有兩名僧人莫名其妙命喪素山,你可知曉?”話說到後半截聲音聽出在發顫。
“敢問高僧出家幾載?”天飽沒有回答,反而發問。
糊塗大師強忍著怒氣回道:“老衲僧臘已有五十年。”
“出家人慈悲為懷,那兩位不糊塗和想糊塗如何殞命,煩請高僧去幽冥地府問問那土山被屠殺的數十村民吧。”天飽瞪圓了雙目,也盯著這位大師絲毫不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