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催動陰陽四瞳,看那冰瀑中發出嫋嫋白煙,靈耳也聽到了聲聲歎息,目光再深入一些,看到洞內最深處竟有黑紫色的邪氣火焰四下竄突。
洞外千丈寒冰如柱,洞內黑紫烈焰熊熊,這裏頭定有古怪。
天飽對紫連道長說道:“道長,你可知冰瀑之中卻有邪火吞吐?”
紫連道長積聚神識向洞內探去,也很驚詫:“昨日我曾在這洞外向師父請安,當時洞內冰寒徹骨,不曾見到半點火星,如今這黑紫邪火不知從何而來?”
天飽收回陰陽四瞳,坦蕩地問:“道長,思全真人和黃極真人,究竟下了哪些指令?此處並無他人,天飽也並非喜愛搬弄是非之人,來武當山就是為了幫忙,如今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沒什麼不好啟齒之事。”
紫連道長雙目清明能識人善惡,眼前這相貌英武、身材魁梧的青年刀客雖然舉手投足皆帶著至烈煞氣,但觀內在卻是個至善之人,他三百年修行,從未見過內外反差如此巨大的修真之士。
他捋了捋紫髯長須,麵帶尷尬之色,清了清嗓子,避重就輕說道:“雖則家醜不可外揚,可如今武當山情勢逼人!此番在少俠麵前也便扯了那遮羞布罷!師父突然閉關,不顧葷戒在身,連日都命我等準備美酒烤肉放於洞口,次日再來,洞口便是一堆杯盤狼藉!”
天飽不明就裏:“全真道教怎地向和尚師父學了戒臘?思全真人乃堂堂武當山掌教,吃些酒菜倒也不為過。”
紫連道長麵色凝重道:“我全真道教,葷戒期間嚴禁酒肉,破例者應逐出山門!”
天飽歎道:“帶頭破戒不該是大道真人所為。照如今情形判斷,很可能思全真人和黃極真人已被鬼魂糾纏甚至附身,隻是他二人法力極高,怎會被小小活鬧鬼纏上?”
他將紫連道長這幾日的心事說個正著!
紫連道長聯想到之前師父所遇之劫,定了定心神回道:“之前吾師思全真人經不住朝廷屢次召見,聯手師伯黃極真人奉旨出山,為破魔星布下的奇陣二人竟元氣大傷!不知何故,回山後便一直未能調理恢複,許是因為這個才被鬼魅鑽了空子罷!我等做弟子的,唯師命是從。師父如今宣稱閉關,我等疑慮滿腹卻不敢擅入!”
天飽:“我並非你武當門下,這冰瀑到底有甚古怪倒要進去瞧瞧!”
紫連道長雙手作揖:“多謝少俠,貧道便在這洞外靜候了。”
天飽點點頭,命玉麒麟在外候著。
他見那冰瀑垂下的巨大冰柱間尚能容一人側身而過,便施起柔滑之術鑽入其中。
冰柱背後,乃是一個岩洞,洞口很寬闊,幽深洞穴內隱隱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他邁著大步向洞內走去,洞內岩壁上皆掛著一層霜,但不知怎的,竟給他和當年噬山火窟極為相似的感覺,連洞穴深處透出的那股味道也極為相近。
莫非一淺、蕭索這些老賊在這將真人們的肉身烤著吃了?
此念一出,天飽也覺得渾身暴寒,他更加謹慎,雙手緊握渲海彎刀和逆天神筆,以防不測。
洞穴似乎百轉千回,裏頭那男子的歎息聲也越來越近,漸漸地,竟然多出個女人的聲音,也在聲聲歎息。
眼前黑紫邪火的火光已愈發明亮,天飽猛然收住腳步,他覺得前方似乎有幾雙眼睛在暗處窺伺。
此洞似乎已經走到盡頭,那歎息聲更似在岩壁裏麵。
天飽陰陽四瞳已看清古怪便在洞內的岩壁上,這岩壁凹凸不平,實則內裏蘊含了無數暗器機關。
他急忙升起虛實護體,自從龍虎山與天地異魔一戰後,他險些將這新學的法術忘了。如今在這黑暗洞穴內,用得正是恰到好處。
砰砰砰!
連著三聲異響,天飽已在頃刻間躲過了暗處襲來的三隻邪火榴炮!
火榴炮擊中他身後的岩石,瞬間將堅硬岩壁腐蝕出幾個大洞。
無數鬼刃幾乎貼麵而過,天飽騰挪轉移將其悉數避開後,便猛然催動渲海彎刀,命那無數黑晶火龍吞噬著古怪岩壁。
岩壁哪堪吞噬大法摧毀,黑晶火龍幾番噬咬,整整一麵岩壁便消失為無形。
這岩壁消失後,出現一個更寬敞的洞穴。那洞穴遠處赫然有隻無比巨大的石床,寬達數丈,石床上,竟然是白花花的一片軟玉溫香的軀體!
天飽眨了眨眼,沒錯,那石床上翻滾著好幾個妙齡女子,長發如瀑,身材欣長,卻如白蛇一般交纏,口中發出悠長歎息。
不料,更奇特的景象出現,從石床上空猛然落下滾滾黑紫錢幣,錢幣中夾帶著團團黑紫邪火,散發著邪氣光芒,毫不留情地砸在那些女子身上,瞬間女子們白皙的肌膚變得淤青處處!那些女子在黑紫邪幣的火海中茫然不知,依舊如蛇般緊緊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