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四拚了命地逃跑,性命攸關,也顧不上什麼體麵,見天飽禦著彎刀在身後追趕,慌不擇路,看見個很小的山洞便撅著屁股鑽了進去。
剛鑽進去,腦袋就碰到一隻冰涼的人腳,驚得渾身一哆嗦。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道士的屍身,一前一後地躺在這個狹窄的洞穴內!
崔老四倒吸口涼氣,這山洞裏怎麼也躺著兩個,他記得被他們屠殺的那些道士悉數都在遇真宮或者是山穀中,沒有刻意塞進山洞的。這二位又是誰?
他仔細看了看,兩個道士身著道袍均為罕見的朱藍鑲銀邊,雖然緊閉雙目均能看出儀表不俗。
崔老四也曾經陪著師父來武當山參加過思全真人的掌教就位大典,看著這兩個道士,他猛然發現,這不就是思全真人和黃極真人?
他興奮起來,趕緊在真人身上四處搜索,紅黃玉琥若是能找到,梧桐子老鬼那邊隨便搪塞一下,雄霸天下不就是他崔老四了?
越想越得意,他正拚命地摸索,冷不防被天飽一把從洞裏提了出來。
“啊!”天飽赤著上身,在寒天凍地的山穀裏渾然不覺寒冷,胸口的凶麵彌勒像更顯得凶煞戾氣。他的大手如同一把鐵鉗,幾乎將崔老四腳踝骨捏斷,他的渾身經脈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崔老四狠狠罵道:“痛煞我也!你小子等著!看我青城派如何收拾你!”
天飽手上微微又加重了力道,隻聽得哢嚓一聲,崔老四的腳踝已被捏斷。
“你們青城派為何要到遇真宮滅門?”
崔老四竭力用內力止血,咬牙切齒道:“與你何幹!”
天飽笑笑:“原來你嘴還挺硬?怪不得在青城派混到了第二大弟子之位。好,我看該象你對付紫連道長那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
他唇邊掛著滿不在乎的微笑,一掌便斬斷了崔老四的左手。
崔老四痛得幾乎要暈過去了,還是死咬牙關,什麼都不說。
天飽將崔老四高大的身子像玩投擲遊戲般,在冷風中揮舞了幾圈,猛地一扔!崔老四重重跌在積雪的山石上,斷腳斷手再被冰冷刺骨的山石一撞,有種渾身骨骼幾乎盡碎的痛感!
四時也趕到了,和天飽交換下眼神,便大聲說道:“這麼著吧,這位青城派高手皮厚肉糙,待俺召喚些惡鬼來啃噬一番,看看他那身臭皮囊下,究竟骨頭有多硬!”說著便煞有介事念起了召鬼咒。
崔老四聞聽此言再也忍不住了,狂吼道:“要殺就殺要砍就砍,別他娘的出這麼陰毒的招數!”
天飽樂了:“陰毒?比起你挖心掏肝的伎倆,這還算便宜你了!最後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不說也行,待我把你們青城派的牌子拆了,啥都清楚了。”
崔老四心知這眼前宛如一尊凶神的小子目前已達大乘之境的法力,殺上青城並非笑談,自個豈非白白在這寒天凍地中受死?暫且先拋點料,把眼下這生死之關給捱過去再說!
“我說我說!”崔老四佯裝恐懼到了極點:“我們是衝著武當山遇真宮的法寶——紅黃玉琥來的!”
天飽冷哼一聲:“你青城派要玉琥做甚麼用?”
崔老四裝糊塗道:“此乃掌門下令,我隻是作為弟子奉命行事,實在不知內情!”
四時怒問:“你們青城派如今的掌門是不是梧桐子那隻老鬼?”
崔老四心中一寒,他們怎麼知道如今青城派暗地裏執掌門法位的,乃是那已失去肉身的梧桐子?聽口氣這腹上長了隻凶麵彌勒佛頭像的凶小子似乎見過紅黃玉琥,可這凶小子知不知道紅黃玉琥乃是與上古神鼎共同啟動天地合一、乾坤重塑的法器?缺一不可!
他心中反複盤算,說多少怎麼說對自己有利,一時之間竟未回答。
他哪知天飽窺心術已悄然催動!
天飽洞悉崔老四心頭所想,不由得吃了一驚,難道除了上古神鼎的天劫之眼要堵上,這紅黃兩隻玉琥也是避免天劫降臨的要緊物件?
“紅黃玉琥如何成了乾坤重塑的法器?”天飽行若無事地一隻腳踩在崔老四的斷掌上,反複碾壓。
崔老四又驚又懼,咋啥事都瞞不過這凶小子!他強忍著鑽心疼痛,痛呼道:“別踩了!別踩了!我說我說!紅玉琥和黃玉琥乃是用當年神鼎上掛著的玉環所雕,九鼎合一重煉之日倘若沒有玉琥,便成不了器!”
天飽冷笑:“你在這山洞內發現了啥好東西?猛鑽進去顧頭不顧腚!”示意四時好生看管崔老四。
他順著方才崔老四鑽進去的位置也進了山洞,方看到兩具真人直挺挺地躺著,一探早已沒了氣息。天飽心中悲憤,怒火滔天,將二位真人的遺骸從洞中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