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毫不畏懼地直視那中年男子,凜然答道:“我乃洞天老叟關門弟子,代表楓葉一脈前來出戰。”
中年男子冷笑道:“方才你為何冒充逍遙派雷震子,戲謔武當派黑扇狂生?”
天飽仰天大笑:“我何曾說過我便是雷震子?那黑扇狂生出手狠毒傷我兄弟,我隻不過是給他一個小小教訓罷了。”
中年人眼中淩厲之色一閃而過:“楓葉一脈弟子素來張狂成性,看你這德行,倒確實像是洞天老叟帶出來的壞種!”
手腕微微一動,卻被孤雲在旁拉住。
“爹,這是孩兒的擂台,之前都簽了生死狀,你快讓開!我孤雲要贏得正,輸得起!”孤雲麵紅耳赤,對他爹突然衝上擂台橫加阻攔十分羞愧。天飽這才發現孤雲的眉宇之間確有幾分像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對孤雲冷哼一聲:“你先退下,我來會會這小子!”
孤雲的臉更漲的通紅,咬牙說道:“你要上,也要給我和他之間比結束了再上!”
天飽笑道:“哈哈,原來這位高人是你爹,孤雲兄弟你先在旁觀戰吧,讓我與高人討教兩招!”
台下的新秀們都看明白了,頓時噓聲四起,此刻的孤雲全然沒有了開賽鳴鑼時的瀟灑,不光麵色紫紅,還氣得嘴唇直哆嗦,又不敢頂撞父親,真是上去也不是,下來也不是,上下兩難。
中年男子不再多言,抽出腰間佩著的血色長劍,虛空中彌漫出一股濃重血腥之氣,對著天飽示意開戰!
眾多新人雖然法力高低不一,卻都被這血劍張揚出的嗜殺之氣震懾到了,台下頓時鴉雀無聲。
天飽見其劍氣淩烈,不由將秋楓劍握了又握,秋楓劍對中年男子手中的血色長劍感應頗強,劍尖翹起瑟瑟而動,似乎想要衝上去與其一決雌雄一般。
孤雲也被雙劍劍氣震懾得心神震顫,心知自個阻止不了那個執拗的父親,也不是天飽的對手。他不得不臊著臉從擂台跳了下來,憤憤疾步而去。
眾人屏息凝神,擂台上轉眼就要掀起一場山河變色的大戰。
紅菱女突然大聲指責道:“孤刃大師,你身為天飽師叔,怎可持強淩弱、以大欺小?”清亮的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在此刻寂靜中格外響亮。
“師叔?”天飽隨即明白過來,原來孤雲的父親叫孤刃。孤刃應該是與洞天老叟輩分齊平的人物,如今天飽是洞天老叟的關門弟子,這孤刃動起手來還真是以大欺小。
孤刃淩厲雙目掃視紅菱子,不怒反笑道:“恒山派的丫頭,看在你師父定慧師太份上不與你計較。我與天飽賢侄乃是切磋,何來大小之分?”
好個巧言善變的師叔!天飽哈哈大笑:“多說無益,勿要白耽誤工夫,請指教罷!”他衝著紅菱女點點頭,示意無須擔憂自己。
紅菱女欲言又止,聽師父定慧師太說過,華山派的孤刃為人狠毒陰險,嗜殺成性,手中那柄血色長劍名喚“殷歡”,造下無窮殺孽,法力與楓葉一脈洞天老叟齊平,天飽怎會是其對手!她心裏焦急,但又沒什麼更好的法子勸阻天飽迎戰,想想還是先安生地在擂台下觀戰吧,隨機應變就是。
孤刃手中血色長劍並未狂龍亂舞,而是在虛空中緩緩劃出一個圈。
那血色光圈,高約一丈寬約半丈,看似波瀾不驚,實則蘊含無窮吸力,天飽要盡全力,才能把持住秋楓劍,避免一頭栽入圈中。
孤刃麵上微微一笑,血色長劍又在光圈內緩緩畫了個字。
天飽看得分明,那血色紅字竟然是一個“噬”!
一時間,嗜血童子嗜殺之印、天噬煞星轉世等身世回憶,淩亂不堪卻又蜂擁而出!
他道心頓時不穩,元神火球紅光忽明忽暗。
不可陷入魔障!天飽凝神急忙穩住。孤刃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極簡單地畫了個圈就險些把他誤導進去。
孤刃豈能坐等天飽將道心穩住,冷笑一下又緩緩施出一式!
血色長劍在虛空中劃出的紅色光圈中,那“噬”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善”字,天飽一眨眼,“善”字又變成了“惡”字。
看來這孤刃一眼便看穿了天飽本我和先天真性之間的衝突,特意弄了這古怪來刺激他,此招不可謂不毒辣!
天飽看到這善惡兩字交替出現,胸中焦躁頓時按耐不住,他大吼一聲,身子一挺,持著秋楓劍竟然向光圈刺去!渾然不懼血色光圈內湧動不休的無窮煞力。
孤刃頷首笑道:“原來你這小子還算有點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