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搶親(1 / 2)

大約晚上九點鍾,我一身武裝走出了房門,脖子上、腰帶上、手腕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寶,叮叮當當一通亂響,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收破爛的。

形象上雖然差點,但有寶物護身心裏也多了一些安全感。銅錢劍握在手裏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門外,此時屋外燈火通明站了滿滿一街的人,所有人都不說話甚至連表情都一模一樣,死死的盯著我。

我的正前方站著一匹高頭大馬,馬上綾羅綢緞打扮的威風凜凜,上麵還騎著一個人正是三堆兒。他手裏捧著翔子的排位,翔子已經死去一年多了屍身早就成了一把枯骨根本不能用,所以需要有人暫代,隻是個形式倒也無傷大雅。

大馬後麵是一頂鎏金花轎,那排場不下於皇帝的龍攆。這就是要去迎娶艾洛雅的花轎,一會艾洛雅就要乘坐這頂花轎走到翔子的墓地完成所謂的鬼娶親。

說話間已經到了十點鍾,我把手一揚喊道:“吉時已到,迎親。”

霎時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開向艾家,按理說從這裏到艾家不過十幾分鍾的路程,但為了吉時愣是磨了一個小時,直到十點的時候隊伍才停在艾家門口。

我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看的比較清楚,艾家不愧也是盧塵堡的大賈,小樓建的大氣而不失別致。這個時候院落中張燈結彩,燈火通明。

隻是如同明哥那邊一樣,這裏的人也木訥的站在那裏,不說半句話。使得整個氣氛更加的別扭和詭異,燈紅酒綠中透著股股陰森。

如果按照古禮肯定會有一番熱鬧,但現在大家都心知肚明走個過場也就算了。

艾洛雅蓋著紅蓋頭被抬進轎子裏的,從始至終沒有落地,七大姑八大姨圍在花轎前象征性的哭了兩嗓子,不外乎什麼洛雅舍不得你之類的話。

這時艾老頭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法師,這一路就拜托你了。”

我對這出賣自己女人性命的老頭沒有什麼好感,冷哼了一聲把手一揚:“吉時已到,起轎!”

一路上我開著鬼眼東張西望,手裏緊緊的握著銅錢劍,直到九曲十六拐已經到了尾聲也沒有見有什麼異象。

我不由得心裏打起鼓來,不對啊!書上說鬼娶親的時候孤魂野鬼搶親的概率非常大,否則也不會讓法師來主婚,說是主婚其實倒不如說是護駕。

正在我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可以這麼一路走下去的時候,頭頂的月光一下子黯淡下來。該死!這該死的雲彩又要遮月了嗎?

嘴裏罵著抬頭再看,心裏頓時涼了一半,血都冷了。隻見天空那輪明月正在被一個圓形的黑影吞噬,就好像一塊餅幹正在被人一口一口的吃掉。

月全食!又叫天狗吞月。這在外人眼裏不過是一個罕見的天象,但在修行人的眼裏卻是個噩夢。書中記載:天狗吞月,陰盛至極,四陰之地,不可借法。

也就是說天狗吞月的時候陽氣被壓製到了最低,整個大地被壓製成一塊純陰之地。而法力的源泉歸根結底是太陽,月亮返照的也是太陽的光芒。所以夜晚雖說妖魔狂舞但修行的人也可以借到法力。

可如果月亮被完全遮蓋住,能借到的法力就微乎其微了。奶奶的!尋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天象被爺們給趕上了。

這時胯下的大馬似乎也感受到不對勁,開始躁動不安,渾身顫抖,四蹄不住的短踏,如果不是我緊緊抓住韁繩險些被它顛下來。

“好像有點不對勁。”明哥看了看四周回頭看向我。

我緊張的點點頭說:“加快速度,隻要婚禮一成就不會有事了。”

說完強催馬匹又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看到四周的樹梢開始搖擺,且搖擺的幅度越來越大,起風了!

還沒有等我完全反應過來,下一刻三四股邪風呼嘯而起把路旁一棵碗口大的樹幹硬生生的卷倒,‘哢嚓’一聲倒在前麵的路上。

“哎呀……我去。”馬匹頓時大驚,掀起前蹄直起身體硬生生的把我撩在地上,隻摔得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爬起來再看,四周已經完全亂套了,風聲、馬嘶聲、喊叫聲、碰撞聲亂做一團。

鬼娶親這事人們都知道,大部分人其實不願來,隻不過因為懼怕明哥才不得不來。本就如同驚弓之鳥的人們被這一嚇天王老子也不管了,連滾帶爬的跑沒影了。

倒是那明哥和三堆兒是個狠人,拔出搶來照著邪風就是一通亂響。可是,這槍子雖厲害卻奈何不得鬼魂。

在我的鬼眼裏,那每股邪風其實就是一縷鬼魂,它們嘶笑著、狂叫著遊走在人群之間,肆虐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