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遇到煩心或拿不定主意的事,就會去找劉英凱,大到工作調動,小到女兒不聽話。她經常在劉英凱麵前罵男人,劉英凱也跟著罵,罵得比她還淋漓痛快。通過劉英凱對男人自身的深刻認識,她真正了解了男人。她開始自強自立,並形成了新的思想體係。劉英凱擔起了她前任丈夫的責任,成了她女兒的教父。一次她到外地出差,女兒學校要開家長會,她通過長途電話安排女兒道,找劉英凱叔叔給你去開家長會,老師要問就說是你爸爸。她出差回來問:“嬌嬌,劉英凱表舅去給你開家長會了嗎?”
嬌嬌回答:“去了。”
她問:“老師問沒問他是誰?”
嬌嬌說:“問了。”
她問:“你怎麼回答的呀?”
嬌嬌得意洋洋地說:“我說他是我的男朋友。”
她驚訝了:“他怎麼會是你的男朋友呢?”
嬌嬌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愛他呀。”
她生氣了,狠狠給了女兒一巴掌說:“不許說愛!”女兒哭了。她又心疼地把女兒摟進了懷裏,說:“嬌嬌,聽媽的話,一輩子都不要去愛男人。”
嬌嬌淚眼蒙蒙地問:“為什麼?”
她狠狠地說:“男人都是壞東西。”.
嬌嬌不解地問:“爸爸也是壞東西嗎?”這話觸動了她最痛苦的神經,她咬牙切齒地說:“你爸爸最壞,撇下咱娘倆,你看媽媽多不容易。”
嬌嬌害怕了,說:“那我長大了一定不要做媽媽。”
她又感到後怕:“媽媽還是要做的,關鍵是要找個好丈夫。”
嬌嬌困惑了:“男人都是壞東西,上哪去找好丈夫?”
她說:“百裏挑一,個別好的還是有的,就像英凱表舅。”
嬌嬌倒挺有緊迫感,說:“隻剩下這一個好丈夫了,我一定要嫁給他。”
她說:“不行!你太小,他太大。”
嬌嬌說了句根本不是她那個年齡孩子應該說出的話,年齡不能成為愛情的障礙。天啊!她被唬了個靈魂出竅,嬌嬌才十三歲,又是一個無奈的情種!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劉英凱。
劉英凱說:“你以前罵男人是為了找到活下去的力量,現在你已經有足夠的勇氣生存下去,以後不要罵男人了,對孩子成長不好。”以後她再也不在女兒麵前罵男人,而劉英凱也不再去她家了。
她的前夫後來受賄事發。她接到了從監獄寄來的一封信,信上的字跡全被淚水模糊了,她不記得信的內容了,隻記得一件事,就是他的第二任夫人離開了他,剩下都是些懺悔的話。她去監獄看了他,帶了他喜歡吃的東西。他很激動,想重溫舊情。但她很平靜,既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抽出舊情。她成了一個可以獨立生存的女人了。
她欣賞劉英凱,甚至是崇拜他,但她就是不能承認她愛上了他。這是她的自我保護防線,越是需要愛情的人就越是容易受到愛情的傷害,所以其極端表現形式就是拒絕愛情。可倘若真正萌發了愛情,誰又拒絕得了呢?她關心劉英凱的一切,對他周圍的女人有天然的防範心理。對林惜雪,她欣賞歸欣賞5防範歸防範,她天生就有本事把這種事處理得像小蔥拌豆腐,一清二楚。
她賣了個“乖子”,說:“劉英凱這個人挺怪癖。”
“哦?”林惜雪果然有興趣。
“他有妻室,感情也很好,可他從來不提他老婆的事。”她覺得這是一劑“預防針”,林惜雪就是真的對劉英凱有興趣,也會知險而退,她不是那種潑打潑上的女人。林惜雪心中怪怪的,劉英凱有無妻室原本與她無關,可她卻有點不是滋味。她淡淡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嘛。”
看來她對劉英凱沒興趣,夏露收到預期效果,滿意地走了。林惜雪回味了一下那個康明,模模糊糊的,找不到什麼感覺。但貸款一事真該考慮了。她快支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