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勒斯看著飛起來的機甲，就像是一個星星一樣消失在夜空當中，肉眼似乎已經難以看到它的軌跡，
再轉身，賽勒斯卻僵住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這裏一一都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羅……羅，幫主。”
賽勒斯本來就不善言辭的嘴變得更加磕磕巴巴的。
甚至連個名字都叫不出來了一樣。
“天色已經不早了。”
羅峰沒有正麵逼問，隻是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天上。
可是賽勒斯卻非常緊張、忐忑，不是因為被發現了私房犯人的行為，不是害怕被懷疑，不是害怕被處分——甚至處置。
隻是現在霍尼韋爾飛出去的時間甚至還沒有二十分鍾，羅峰如果真的有心想要攔下來人的話，不論是派人去，還是自己去，霍尼韋爾都是隻有一條路。
甚至說一句不客氣的話，霍尼韋爾其實還沒有離開地球的攻擊範圍，羅峰就不打算去追，也可以定點兒發射，然後直接摧毀機甲。
機甲不是不堅固，但是賽勒斯剛才心中一團亂麻，防禦沒有完全開啟，把所有的能量都運用在了動能上去，而還在昏迷中的霍尼韋爾更不可能有機會操縱。
“幫主，我…… ”
賽勒斯想要說什麼來替霍尼韋爾掙紮一下，他從來都沒有一瞬間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不會巧言令色，至少能夠拖一拖時間，哪怕是隻是非常短暫的一段時間。
但是羅峰卻非常平靜，就仿佛沒有感覺到賽勒斯的窘迫，就像是對待一位老朋友一樣，問道，“有時間去走走麼？晚飯時間剛過，我好像有點兒吃多了，想要散散步，溜溜食。要和我一起麼？”
羅峰好像是在爭取賽勒斯的統一，但是賽勒斯能夠聽出來他語氣當中的不容拒絕，而他也確實不可能拒絕。
但是就從現在的狀態來看的話，其實羅峰似乎沒有想要把霍尼韋爾追回來的意思。
這對於賽勒斯來說，已經是絕好的消息了。
十二區有一個湖非常有名，在地球已經被破壞到難以生存的時候，還有一方淨土當然非常惹人注意，羅峰沒有和賽勒斯說一句話，走了十多分鍾，直到來到湖邊。
賽勒斯雖然忐忑，但是也隱約能夠感覺到羅峰是在給他時間，讓他放鬆下來，至少有了這十多分鍾，全速的機甲飛行已經很難再被人追上了。
“你以前來過這裏嗎？”
羅峰突然問道。
“看察地形的時候，來過一次。”
賽勒斯梗著脖子，全身的肌肉似乎都有些緊張，他不知道羅峰問他話的用意，隻能坦誠的回答。
“我也是以前來過一次，那個時候到處跑著，還要躲避機械警察。來到這也隻是躲了躲，哪裏有心思去欣賞這些東西。但是現在回過頭來再看看，確實是不錯。”
羅峰看著隨著微風泛起一絲漣漪的湖麵，滿意的點了點頭。
“您說的對。”
賽勒斯拿不準羅峰的主義，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應承。
“但是你知道這個湖水是怎麼來的麼？”
羅峰問道。
“聽說這裏以前有過一個輪回塔的富商——承包商，偶爾走業務要來這裏，就修了一個稍微能看點兒的地方給自己娛樂。”
賽勒斯曾經是負責過十二區的各項事務的，所以對十二區的這個標誌性建築還是頗有印象。
“對，這其實是個人工湖，就算是再美，也是假的。就算是再賞心悅目，其實也是製造者抱著非常明確的目的製造的。你說呢？”
羅峰轉過頭去，餘光悠悠看了賽勒斯一眼。
賽勒斯一僵，很多人說他情商低，但是他卻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這樣清晰的暗示都聽不懂。
羅峰是在告訴他，不要留戀霍尼韋爾，那樣的美麗溫柔本身就是有非常針對性的目的地。
或許當霍尼韋爾最開始敲定自己目標之後，說不定就已經有了心中針對自己的計劃。
就連她平時的笑臉，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是針對自己而設計的。
羅峰說的沒錯，都是鏡花水月的東西。
可是賽勒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美則美矣。”賽勒斯開口回應羅峰的話，“有何所用？”
他太迷茫了。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第一次來十二區，是為了偷人家的車，難度係數還挺高的。我那個時候太年輕了，實在沒有什麼經驗，竟然被人家給發現了。差一點兒就被捉住了。你知道我最後是怎麼樣離開的麼？”
羅峰就好像一直和賽勒斯的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一樣，顧左右而言他。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