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6 金殿高中(1 / 2)

眾人點頭稱是,桂丞相也笑了默許,隨即吩咐許霸寫個字。許霸對湘綺多有不服,心想為難她,便又在紙上寫一“串”字,讓湘綺去破字。

湘綺一看,戲謔道:“許年兄此字,大凶,必有禍患纏身。”

眾人都好奇追問,湘綺道:“王兄無意寫‘串’為雙中,你是有心寫‘串’,須是‘串’下有‘心’,則為‘患’,禍患必生。”

眾人都連聲稱奇,桂丞相則吩咐眾人歸坐,自己去屏風後寫了一字出來,展開給眾人看,又問湘綺道:“青州貢士杜君玉,你來看看,此字當如何講?”

湘綺後悔自己賣弄,昔日在府裏她最喜讀百家書,《奇門遁甲》之類她最為喜歡。

她抬頭看,是個“錦”字,眾人圍看各抒己見議論紛紛,湘綺談吐正歡,卻猛然聽到金鑾寶座旁的一聲咳嗽,她收住話,心中暗想,那聲音好生熟悉,又一時想不出來。

隻偷偷抬頭向那龍椅望去,空蕩蕩無人入座,隻那咳嗽聲來自屏風外。她陡然一驚,嚇得魂飛魄散,這聲音,她熟悉,怎麼會是他?那人,不正是昨夜審問她咄咄逼人的官員,她曾猜是當朝閣老,或是宰相,不想竟然是當今皇上。

怕是皇上有意設局如此,引來諸位大人在幕後靜觀其變。湘綺低下頭去,心跳突突,暗自懊惱,心裏暗罵,譚湘綺,你好生糊塗,昨日若留心細想,也該猜出那位大人是當今聖上呀!誰人大膽發眼通天調涉案死牢重犯如入無人之境?何人言語舉止那麼猖狂。心裏忐忑不安,那黃澄,豈不是?

恍然間她倒頭跪地便朝桂丞相繞道而出的屏風叩頭參拜,口呼:“我主萬歲萬萬歲。”

反是驚到桂丞相,眾人也心驚,接連跪下。桂丞相詫異道:“你如何猜出?”

湘綺道:“帛為皇頭帝腳,左有甲金護駕,不會錯。”

屏風後哈哈一陣笑,踱步而出的深墨色袞龍袍,珠冕長垂果然是當今天子,氣度從容瀟灑。身後隨著皎如白鶴一襲麻衣勝雪的雲鵠書院掌門師兄卓梓,一介布衣身處遍身朱紫的朝臣間,絲毫不顯遜色。隻是隨在天子身後,同四周的珠光寶氣格外不匹。

她偷眼再看,唇角微顫,眼底如被火灼一般刺痛。她雖猜出幾分此人的身份,卻不必親眼目睹時的驚撼。她目光不動絲毫一瞬不轉,隻凝視眼前人。黃澄,此刻隨在皇上身旁,一身白蟒小王袍,腰束白玉帶,頭戴赤金進賢冠,襯托那麵如冠玉的容顏,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含笑的眼似不經意地掃過她一眼,臉上浮出迷離的笑意,那麼漫不經心。今科會元,如何放棄了殿試?原來如此。她滿心懊惱,這些時日共處,竟然沒察覺黃澄是皇子禦弟。早知如此,何必她如此辛苦來男扮女裝應試,便纏了他代為設法叩謁天顏痛陳內情便是了。

她心裏大概思量,當今皇上皇帝玄慎登基不過兩年,登基那年二十七歲,少年天子,雷厲風行,卻委實被民間傳為佳話。當時朝野滿是傳言,都說四皇子玄慎是篡位逼宮,真正皇上親睞的皇子是正宮娘娘生的八皇子玄愷。那年定王玄愷十 六歲,皇上駕崩時恰是玄愷隨了譚元帥親征邊關,是父帥接到聖旨帶領親兵護送玄愷連夜趕回,父帥那匹胭脂寶馬都累得吐血而死,心疼她大哭過一場。她曾聽父帥提過這位八皇子聰穎異常,平日在宮中不曾外出半步,隻是她不曾見過。如今見皇上英姿勃勃立在皇上身旁,俊目朗然,顧盼神飛的樣子,果然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