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8 射鷹懾權奸(1 / 2)

風涼過庭院,湘綺、玄愷二人在天井吃茶。沒有什麼蒙頂石花、顧渚紫筍,隻能喝些農家自炒的黃芩棗花茶,倒也清爽。玄愷宮廷生長,錦衣玉食長大,即便在邊關吃過些苦,可也不比湘綺。湘綺雖然是名門千金,但好歹是將門之後,摸爬滾打得少了幾分嬌氣。玄愷吃不慣農家菜,府衙的饌食頗是簡單,青菜缽上飄著綠葉菜不見油星,一張大荷葉上攤的黃菜奇鹹無比,小河蝦帶了淡淡的腥臭味。總算有一隻仔雞紅燜,卻是肉奇老無比,似是石頭一般硬得硌牙。湘綺暗覺可笑,想是為了掩人耳目,魏家兄弟給她們的下馬威。

玄愷推碗無心吃飯,隨行帶來的食物多半消耗殆盡,湘綺吩咐雪狸去查看,自己所帶幹糧也盡耗不剩,隻是如此下去,玄愷怕支撐不了幾日,就要打道回京了。

湘綺吃了些青菜,對玄愷說:“五穀為養,總是要吃些食物裹腹才好。可見是天潢貴胄,受不得半分委屈的。”

隻這話出口,忽然記起昔日譚府剛被抄家的艱難時光,這些被人數落自己的話生生還給了他。

“你不必擔憂我,吃些苦我還是能忍的。出門在外,哪裏有這麼如意?”玄愷悻悻地說。

“若被皇上知曉,肯定是要心疼的。”她說,“要你來賑災,又不是與民同苦。”

轉念一想,也怨不得他,但這府衙果真是清水衙門,縣官終日以此為食?湘綺不信,也不知這戲是做給誰看。

啾啾幾聲長鳴,玄愷猛然舉頭望天,天邊翱翔著幾隻鷹,飛得不高,卻是矯健,時而俯衝而下,時而盤旋而起,那騰起時,尖利的爪子下擒著獵物,有的似是雞鴨。

“啊,有趣哎,那鷹抓個小羊羔呢。”了丁探個頭伸長舌頭,似乎品味到那美味。

身旁的胡毅風平日寡言少語,有時隨在玄愷和身後如一道影子,腳步輕而無聲,而玄愷倏然轉身時,有時險些同他撞去一處。玄愷會大聲責怪:“嚇死本王了,鬼走路才無聲。”

胡毅風總是跪地告罪,但湘綺心裏總是莫名的悲哀,她知道,胡毅風的心是死了,在世上不過如鬼魅來人間夜遊。

胡毅風此刻探長個頭在望天,然後推測:“這不是尋常的鷹,是家養的,狩獵時去擒活物的。”

“嗯,這位公公果然是見多識廣的,這燕州城上空飛的鷹,多半都是姓魏。這鷹被養得又肥又大,在天上巡視著,一眨眼的功夫,一個俯衝下去,就擒個活物上天去。”衙役繪聲繪色的附和。

“呦,那可是好了,這要拿多少活物養他呀?”了丁撇撇嘴問。

“養?嘿,整個燕州城的百姓養唄。誰家若養個活物,可是不能讓這天上來巡城的畜生見了去,那飛下來,不管你家是給產婦坐月子養的雞公,還是產蛋的老母雞,那衝下來搶了就上天,你抓都抓不到這畜生。”

聽得眾人瞠目結舌。

“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湘綺問,義憤不平。

“無法無天?這燕州的天,姓魏呀,嗬嗬。官府都不管,要不說是畜生呢,人怎麼和畜生計較呀?”老衙役捶個背走開。

湘綺氣得望著那天上肆虐的鷹,一次次俯衝,再一次次滿爪收獲的飛在蒼天上炫耀戰利品,讓湘綺恨得牙癢,她拇指食指分開如個男兒的模樣支撐著下巴望天,尋思著如何來整治這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