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5 隻爭來早與來遲(1 / 2)

湘綺舉頭望天,雨霽天青後,天上冰輪暗轉,幾縷淡雲縈繞,月光輕寒,如水流瀉。樹木籠上一層銀色,樹影婆娑,如潑墨的畫卷。涼風送晚,她卻弱不勝衣,微微一顫。

恍惚間月色竹影下一人轉身緩緩離去,看那背影似是卓梓。

她一驚,竟然如此巧合?樹枝輕擺,枝葉婆娑在風中搖擺不定,眼前人物也被遮擋,綽約隱隱看不真切。

他步履翩然若飄鴻,似沒有看到她,隻徐徐踱步向湖邊走,他仰頭望月,微蹙眉頭,似在沉思,月光灑在如玉的麵頰上格外清澈,反顯得眼眸分外的寒亮。

湘綺立在那裏,猜想難道他難道是來看錦兒的?想到雲錦望見卓梓那含羞的眼神,深情的目光,湘綺心裏反是隱痛,不知是心疼雲錦,還是為了自己。

穿過月洞門走到遊廊下,前麵就是鏡雲湖。湘綺忍不住停步,抬頭看一輪皓月如鏡,月華如洗,修竹森森,月下曆曆可見。她心裏還在尋思著卓梓同雲錦,心裏忐忑不定,步伐也就極慢,走走停停。

不遠處傳來對話聲,聲音尖細清脆,一個聲音說:“這楚楚小姐也太難伺候了,說是吃蛋花羹,忙得我們讓廚下打了兩隻蛋,蒸得嫩嫩的,點了麻油灑了蔥花,香噴噴的趁熱端去她病榻前,她反卻推說沒胃口不肯吃了。拿得什麼大小姐的酸架子,本是個寄人籬下的,咱們二公子尚不曾這麼使喚我們,怎麼就她排場大?”

湘綺心頭一動,想是雲錦一直沒胃口進食,吃個水蛋也不為過,隻是如何這丫鬟的口氣如此刁鑽。想來自己在卓柯的府裏待得時日久了,反惹人嫌了。罷罷罷,多半是主人有此意,丫鬟才如此肆無忌憚的言語,這做奴才的幾個不是看主人的眼色見人下菜碟呢?於是暗想,終是該歸去了。

又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勸解道:“人家秦小姐在病重,平日裏也不曾勞煩我們什麼,就是麻煩我們做些事,即便是份內的,打賞也是闊綽的。你莫要看了二公子今日對秦小姐臉色不睦,就順了梯子爬牆,莫攀錯了牆跌下來。”

難道是為了雲錦所說之事?湘綺心裏嘀咕,卓柯為何單單同雲錦為難,難道真是中意雲錦的姿色?眼前出現雲錦楚楚可憐的模樣,衣衫輕薄時那段迷人的風韻,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如被人迎頭潑下冷水來,措不及防。

她認出了那兩名丫鬟,水色和湖光。因這兩個丫鬟十分伶俐,是她搬進來時,卓柯買來打掃庭除的小丫鬟,平日無事,也常跑去尋雲錦玩耍,也是對兒可人兒。隻是湘綺平日謹慎,囑咐了雪狸遠離她們,以免露出馬腳。

水色得意地說:“你是不知其中的故事,今日我去二公子房裏送摘來的園子裏的茉莉花,聽到房裏有女人的哭聲,哭得可憐。我還在奇怪呢,二公子房裏哪裏來的女人?”

“是誰個呀?”湖廣好奇地問。

湘綺微驚,有些不祥的預感,聽水色繼續說:“我從窗格子裏偷偷向裏一望,天哪,二公子麵對我,正壓了一個姑娘在桌案上,隻看到兩隻彩袖拚命的掙紮。阿彌陀佛。”水色捂住胸口閉目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