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興平拉住湘綺的手就向外衝,早有一群宮娥圍了湘綺在當中,央告湘綺代為畫隻沙燕。湘綺也不推辭,因是簡單,她調了墨彩,青藍色的燕,誇張的大眼,中間提線三根。放飛時如飛燕展翅,剪刀形尾翼栩栩如生,十分可愛。
湘綺再轉身看玄愷,早已去樓下同宮娥們鬧做一團放風箏去了。逢了今日節慶宮內無大小,玄愷是個愛湊熱鬧的,哪裏也少不了他。
噔噔噔一陣樓板顫動,太監慌張的聲音喊著:“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息怒。”
湘綺回身,見興平提著那隻孔雀開屏的紙鳶悻悻而歸。
湘綺吃驚問:“怎麼不去放紙鳶,反是跑回來了?”
興平翹個唇喪氣地說:“本來我們的孔雀開屏是飛得高高的,偏偏是不知何處來了一隻不長眼的雪鷹,生生壓在我們上麵一截,如何也勝不過它去,氣死人了。”
湘綺忙順了宮娥手指方向仰頭向天上望去,果然天空中多出了一隻白色的蒼鷹紙鳶,那雪鷹的眼栩栩如生,羽毛畫得逼真,仿佛真是蒼鷹翱翔天宇。
這才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宮娥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是誰畫的紙鳶。
“放紙鳶的是八殿下身邊的了丁公公。”
“不該是八殿下紮的紙鳶來同我們比吧?”
“好呀,八殿下剛才是來做奸細來打探敵情的。”
眾人說笑七嘴八舌,氣得興平跺腳扶了欄杆探身四處尋找玄愷,可是玄愷忽然不見了蹤影。
“一定是八哥在欺負我!”興平氣得跺腳。
湘綺想,剛上樓時玄愷鬧著要紮個紙鷹風箏,沒人理會他,該不是這會子等不及去別處紮來有意戲弄興平。
太監小四子唉聲歎氣:“好端端的被人家占了先去。”
興平長公主更是跺腳捶案,憤憤不平道:“呆頭鵝狀元郎,本禦不管,這隻孔雀不好,不能飛過那隻雪鷹,你速速與本禦紮一個別的紙鳶來,定要壓在那隻鷹的上麵!”興平刁蠻道,這可是讓湘綺為難。這不過是玩耍,如何的當真?隻是興平太過任性,她也是無可奈何。
猛然間,湘綺眼眸一亮,哄著興平道:“殿下莫急,一隻鷹可有什麼了不得?肯定是長公主殿下放飛的不得法,沒有將孔雀在天上開屏。待微臣放飛給殿下看看,肯定讓長公主殿下見到孔雀飛過那雪鷹。”
周圍的太監將信將疑,麵麵相覷,小四子壯個膽試探問:“狀元公,莫拿奴才們尋開心才是。人家那個鷹,是比我們的飛得高呢。”
湘綺唇角一挑,得意道:“睜大你們的狗眼在一旁看就是。”
手下拿起裁紙刀,裁出一尺見方的麻紙,也不著色,折了一根竹骨,帖在上麵,又四下張望,扯下宮娥頭上兩根細長的帛帶貼在四方的風箏上,係了提繩。小四不解地問:“狀元老爺,這不是民間頑童耍的‘屁簾’嗎?你整個這玩意做什麼?”
湘綺一捋飄飛的兩根長長的尾巴得意道:“‘屁簾’又如何?皇上出行還有禦林軍護駕的。”
提著“屁簾”就衝下樓,兒時的頑皮心性立時浮現。她想給玄愷些顏色看看,也是戲耍他。她抿嘴笑了指揮小四去放飛了“屁簾”風箏。小四翹個嘴抱怨:“這種風箏飛得再高也不會奪得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