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8 生死狀(1 / 2)

湘綺回府,隻覺雙腿發麻,強撐了腰挨回書房,玄愷已經聞訊追來。他滿眼含怒滿是責怪,瞪視他片刻斥責道:“隻你逞能?單薄的身子骨如個小柴雞,你同蒙古大汗摔跤,可不是小雞被老鷹拎,徒增笑談。若是被摔出個好歹七葷八素的,可如何是好?你如何這般麼莽撞?”

湘綺斟滿一碗茶仰頭倒進口中,揩了唇角問:“興平那丫頭如何了?可是哭得天昏地暗的?”

“地動山搖,尋死覓活,太後對皇兄滿是責怪。抱怨這軍國大事,如何牽扯進了平兒的婚事?”

“天下最苦的都是女子,男人戰場上無能,就靠女子去聯姻說和當貢品;男人打下江山,霸占的也是女子。”湘綺不無感慨。

“湘綺你這話可是太過歹毒,若讓四哥聽去了,仔細剝你的皮。”

“他要剝,早就剝去了,湘綺的罪名信手拈來比比皆是,還何必等到今日?”湘綺抿一口茶,看那琥珀色清澈的茶水,心裏有些感悟,刻薄道:“我還當你那四皇兄是什麼有膽魄的人物,如今蒙古大汗提親,他就眼巴巴看了自己的妹子嫁與那黑鐵塔。我不應戰,又能如何?”她言語裏滿是忿忿。

玄愷順手搶過她喝的半盞茶,仰頭一口灌進喉頭,深咂了口中餘味道:“四哥自有他的難處,隻是你也忒魯莽了。我們自是不想興平那小妮子嫁那熊瞎子,但又不能開罪他去。四哥的意思是,尋個美貌的宮娥替嫁,好歹那汗王不曾見過興平的模樣,隻是苦了興平,不得不隱姓埋名後半生。不過又如何,興平不必是長公主,也可以過活的勝過神仙,四哥和太後是疼愛她不忍她受半分委屈的。如此一來,平兒那丫頭同你的婚事也就作罷,你也可以全身而退。四哥如今在軍機堂設的局也可謂用心良苦,你總不該此時亂了陣腳。”

湘綺聞聽此話,兀自愣了半晌,這話不無道理,隻是她心裏多少有些憋屈。興平生在帝王家,卻身不由己,不知不覺中就要隱姓埋名,不過為了朝廷上政局交易,還鬧得迫不得已要出宮去,有家難回。想來就是一陣黯然神傷。她對了窗外愣神,玄愷將袍子搭在她肩頭,她才覺開著軒窗迎風寒涼。隻是她對了窗外怔神,心裏忽然記起一事,那是元祐四年,大哥譚明浩曾同一位蒙古將軍比試摔跤布庫,那時候黑壓壓圍觀了許多的人。大哥明浩穩紮穩打,步伐靈巧矯健,不慌不忙,那蒙古將軍惡狠狠撲來幾次抓空,卻被大哥的幾個巧妙的掃膛腿踢翻在地,以巧力取勝,贏得喝彩聲震天動氣。

“湘綺,本王同你講話,你在想些什麼?”玄愷有些不耐煩,眉頭皺起。

湘綺負手望月沉思,也不回頭問:“你說,若是我能戰勝那蒙古汗王,興平殿下就可以不必被他糾纏了?”

“你還是想迎戰?”玄愷瞪大眼,難以置信。

湘綺把弄著腕上那十八子香珠,一粒粒,一顆顆,沉吟著問:“四兩撥千斤,可是如何用這四兩之力?避其鋒芒,攻其不備。隻是這巧力,也需要借一股子外力,不然依了湘綺的花拳繡腿,萬萬是難扳倒這黑鐵塔的。”

“什麼巧力、外力?湘綺你在想些什麼?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清你?更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玄愷聽得莫名其妙,急得逼迫湘綺說個究竟。

“若是遇到一位身材高大剛強的漢子,若是大堂上的犯人,如何令他下跪臣服?”湘綺問。

玄愷眸光一動信口答:“你是說公堂上嗎?膝窩上猛踹一腳,或是腳踝上橫掃麻筋就是。”

湘綺回身看他時,眸光裏泛著奪人的光亮,自信的眸光令她格外的迷人,她問:“那,這膝窩上猛踢的一腳要有力度,腳踝上那麻筋要踢得準而恰到好處。誰人有此本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