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卓大人!”一位偏將奔來,一頭大汗氣喘籲籲道,“屬下尋了大人大半天的功夫。”
“說!”
“上麵查,說是昨日有人偷偷為太後傳遞包裹,沒抓到個真憑實據的,把昨夜看守太後當差的四個兄弟給……”那人說著臉色紙白。
“他們四個怎麼了?”卓柯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問,一雙桃花眼都倒立起來。他隻覺得一絲不祥的預感從腦後冒出來,越來越強烈的占據了他的心。冷汗涔涔而下,一個莫名的念頭從他心底升起,他卻不敢多想,隻等著那人親口說出來。
“他們,他們四個,被砍頭了!”偏將一手狠狠捶牆嗚嗚大哭起來,卓柯驚得目瞪口呆,扔下興平就回頭,被偏將一把抓住央告:“大人,大人莫去,人死不能複生,如此不是自投羅網,白白搭上性命嗎?”
卓柯卻是不管不顧,一把推開那偏將就要大步向前走。偏將竭盡全力才抱住卓柯,而卓柯怒瞪雙目發狂如小獸。雙臂掙紮隻欲向前,再也不顧其他,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雙目充血,全身的血液沸騰,似乎要燃燒起來。那偏將反是痛哭著死命抱住卓柯,不讓他上前一步。
“你放手!”卓柯怒吼著,像一頭狂怒的小獸。
“大人此去隻是自投羅網,那四名兄弟今已冤死,難道大人也要重蹈覆轍,白搭性命不成?大人,望大人三思……”
卓柯這才停止了掙紮,雙目望天,目光中滿是憤恨與無奈,淚水失控地滾落。
興平驚得愕然無語,呆在當地。直到人走後隻剩他和卓柯,她才含淚試探問:“可是我害了你?”
卓柯一把提起她,目光中含了憤恨。勒得興平咳嗽不止難以喘息。
“你!都是你,對你講如此不行,你偏偏不信,幾塊糕點,送去我弟兄四人的性命!你若再求,就去求你那沒人心的哥哥去,為什麼求我!”
興平被他唬得止住哭聲,喘咳著抽噎的望著他說:“八哥哥不在,八哥哥他送駙馬去青州了。”
“你胡說!玄愷他逃跑了,逃離京城學陶朱公攜美人泛舟江湖去了!”卓柯斬釘截鐵,毫不讓步。
“你,你渾說!”興平驚得捂住耳朵向外跑,一邊跑一邊嚷:“我去問四哥哥,我去問四哥哥,你騙我,你騙我!”
卓柯一把拉住她狠狠搡去一旁,氣得喘息粗氣,手指了她說不出話。興平蹲地抱頭痛哭,嗚嗚的哭聲很是可憐,卓柯不停捶著遊廊的柱子,眼淚潸然落下。
哭了半晌,她冷靜下來。“你,你送我回宮去!”興平長公主命令。
“你自己要來的,自己回去!”卓柯毫不退讓,絲毫不顧她是帝王家的金枝玉葉。目光中滿是不屑,懶得搭理她一般。
興平小嘴一扁,也不說話,隻嗚咽出聲。
僵持一陣子,卓柯冷冷道:“走吧!送神送到西。”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興平自是委屈難耐,抽噎道,“母後那麼久沒見到平兒,她瘦了那麼多。平兒怎能不去看看母後,不過送她幾塊兒糕點,哪裏想到會出這些事……”
“你哪裏想到!你哪裏想到就因為自己的胡作非為害了四條性命,你哪裏想到我這四位兄弟也都是有家室的好漢,如今平白無故冤死,枉自送了性命!你哪裏想到,你沒想到的事太多了!……”他一通排揎,直罵的興平抽噎不止,哆哆嗦嗦不敢說話。
卓柯見狀也不忍再言,畢竟興平也是一片孝心,與母情深,並無大錯。兩人一路無話,他冷著一張臉,隻將抽咽的興平一路送回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