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5 請君入甕(1 / 2)

吳氏正沒處發火,指了莫氏破口大罵:“你個小賤蹄子,是存心要看我出醜不是!”同莫氏揪扯著就是撒潑般抓撓。

湘綺拿捏道:“此事可大可小,就怕有心人傳去宮中。皇上才為譚府昭雪,這才沒幾日就把禦賜之物毀個殆盡,可是何意?此事對皇上總是要有個交代。四叔還是要速做主張。還有府裏廢棄多時,雖然工部奉旨簡單修繕,還是不盡如人意。可是若此事四叔大興土木,顯然是對皇上派工部修繕的結果不滿,惹人閑議。這府裏的奴才沒個深淺,如今又誤動了禦匾……”

“傳我的話,府裏的修繕暫停。夫人誤動禦匾,罰跪禦匾下一夜一日思過謝罪。所有擅動禦匾,在一旁旁觀未加阻止之人,各領十大板在百花亭禦匾下罰跪。”譚鳳武一聲令下,吳氏哭哭啼啼的離去。

譚鳳武轉身審視湘綺,卻漠然無語。他麵頰浮出淺淺的笑意,似是告訴湘綺他深知她的小把戲,不過不想點穿她。湘綺告辭退下,來到庭院,一陣寒風拂過,反覺大快人心的暢快。同喜等丫鬟們圍上來竊笑了說:“大小姐果然是個智多星,這回讓她們吃到厲害了!”

雪狸更是歡喜不已。眾人說笑者,仿佛初戰告捷一般。

唧唧喳喳的天空飛過一群雀兒,湘綺仰頭望著,心裏無限悵然。這一年來,仿佛如一場大夢,十五年的歲月,都不如這一年的歲月艱險。

如此府裏平靜了些時日,四叔四嬸被驚嚇後,再也不敢大興土木在帥府妄動。

隻是四嬸和佳慧望她的目光都是冷冷的含恨,湘綺心裏就極為不舒坦,畢竟是一家人,竟然也要用這些心思計謀,想是這小小的府裏風波竟然勝過江湖。

隻是同喜不時提醒她:“小姐,還是及早尋個退路。記得老爺在世時,曾經為小姐說過一門娃娃親,那小女婿似乎是姓朱的,是丹陽一位告老還鄉的老大人家的孫兒。這些年老爺遠在邊關,此事就不大提了,小姐可尋個恰當的時機提醒四老爺為你做主才是。不然窩在這府裏可是度日如年的。”

親事?湘綺笑笑。同喜見她笑了,就得意的同她悉數這傳聞中的小女婿如何的人物風流瀟灑,如何的少年才俊。湘綺隻是聽了含笑,也不發一言。同喜以為是她羞怯,不由勾了食指刮臉羞臊她說:“這女大不中留的,還怕人說嗎?橫豎小姐是要嫁人的。”

“我看,是你等不及了要尋個小女婿吧?”湘綺取笑她說,二人打鬧去一處。

孟冬,天上飄下鵝毛 片一般的雪花,扯絮一般漫天的飛舞。

因是入冬以來頭一場大雪,府裏經過一年的顛沛流離重新齊聚一堂賞雪,別是一番心情。

四嬸吩咐溫了一壺好酒,備下幾碟小菜,湘綺姐妹圍了一張圓桌,在堂上品酒賞雪好不熱鬧。

小丫鬟們嬉笑著嘰嘰喳喳地跑回來,抱了一大束火紅怒放的梅花。湘綺似從未見過梅花開得今年這般的火紅灼目,忍不住同姐妹們起身一道去看,一人一枝在手裏品玩,人人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意。

湘綺把著一枝白梅,這是丫鬟采摘來的梅枝中唯一一枝如雪的白梅,淡黃的花蕊顯得與眾不同。她輕輕用纖長的指尖撣撣那花蕊,仿佛那花朵中綻開的是一張熟悉的笑臉,聲聲寬慰她說:“湘妹,再等一等,我就回去接你,等我!”

她輕輕用手攏住那花瓣瑟瑟飄零的白梅,心裏在允諾,嚴冬也不過就這三四個月的光景,她如何等不得?娘曾說,到了天寒地凍伸手欲僵最難捱的冬日應該欣喜才是,因為最寒的日子過去,此後的日子會一天天的變暖,春風一過,就是萬物複蘇的百鳥爭喧的春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