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4 難言之隱1(1 / 2)

湘綺醒來時,似乎魂魄出竅,再難召回。她癡迷的目光望著玄愷,疑惑的問:“我還活著嗎?你何時回來的?”

玄愷低聲湊在她耳邊道:“放心不下你。”

“渾說,千裏之遙,你回不來的。”湘綺強打笑容。

“我沒有去邊關。是四哥他另有安排。”玄愷說,“好在沒有去邊關,不然都無法去照顧你。看你這副樣子。”玄愷話語裏掩飾不知的心疼。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湘綺心寒的話語。

“我說過,四哥對此事本有所顧慮。這孩子入宮時並不是頂了譚壽臣的名字,而是個‘小瘦子’的綽號。先時誰都不知是令弟。後來還是尋找譚壽臣時,一位老太監提到,宮裏有個孩子生得同畫像極像的,而且有人也喊他‘壽奴’。太監問起,他起先都不肯承認,又誰曾多想。隻是覺得蹊蹺,才安排來讓你見見。若是一見了確實是令弟,那就水落石出了;若不是,也免得一場尷尬和空歡喜。”

“歡喜?”湘綺冷冷的話,閉目不語,如今一切都竹籃打水一場空,小弟也沒了,她費盡心機,終究沒能保住。淚水潸然落下,再難收住,玄愷在一旁哄她,她也不聽,隻是掙紮時觸及玄愷的手臂,他痛苦的呻 吟一聲,長吸一口冷氣。

“你,怎麼了?”她慌得問,還是忍不住對他的關切。

玄愷搖頭。

見四周無人,湘綺捋開他的衣袖,小臂到大臂滿是鞭痕,一條條如毒蛇虯結纏繞在手臂上,觸目驚心。

“是,是皇上?”湘綺顫抖了牙關,驚愕地問。

玄愷忙抽回手側頭艱難道:“頂了幾句嘴,我自取的。”

他看著湘綺,久久的不語,似有話,又似無法吐露。

“湘妹,我十分無能是嗎?都無法保護你,無法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站出來。”他說得傷感,眼裏噙著淚,仿佛初遇在古廟時的蒼涼。眼前人又似是那個頑童般任性的孩子,欠乏了些沉穩,多了些可愛。比起平日活潑頑皮的卓柯,仿佛卓柯的童稚未退有些做作,而玄愷才是發自骨子裏的青嫩。她無奈,隻得笑笑,仿佛除去了笑,她不知如何寬慰他。她靜靜撫弄那傷痕旁的肌膚,那一條條猙獰的青蛇般的虯結的傷,仿佛對她耀武揚威。

直鬧了一夜,第二日下午時分玄愷才離開譚府,丫鬟婆子們才依次散去。

錢婆子揉著酸痛的肩頭,立了一夜,一瘸一拐地向自己房裏去,心裏暗罵湘綺多事,嘴裏也忍不住念叨:“還真拿自己當個府裏的大小姐,裝作病西施的模樣給誰看?也難怪,勾引得這些爺們兒都鬼迷心竅的來探望她。先是卓府的公子,當朝大學士,如今可又是當今的定王爺。也不知是什麼狐狸精投胎轉世的。”

即使丫鬟來叫,她心裏千百個不情願也不好推諉。搖搖晃晃地出門,打個哈欠,抬頭見暮雲四合天色將晚,一片黯淡。枯枝殘葉間一群歸雀兒嘰嘰喳喳留戀對鳴,彼伏高低吵得人心燥,才邁出院門,一隻狸貓恰從眼前躥將出去,唬得她一個哆嗦,愣神捂住胸口罵:“哪裏來的野狸子?”

剛巧雪狸匆匆行過,便立在那裏不說話,直勾勾含怒地瞪著她。同喜推推她示意她作罷,雪狸卻徐徐上前幾步道:“我到沒見到什麼野狸子,隻見了一隻老烏鴉在這裏叫個不停。聽說宮裏近來打老鴰,市集上四處賤賣老鴰肉,怕是府裏也快打老鴰了。”

錢婆子也不敢像從前的放肆,心裏有怒氣倒還是不敢發作,隻冷眼看著雪狸,心裏千百個不舒服也隻須顧得投鼠忌器,臉上皮笑肉不笑,十分尷尬。才要掉頭走,卻被雪狸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