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慎擊掌三聲,陡然間簾子一挑魚貫而入一隊手執明晃晃鋼刀的禦林軍,在湘綺的宮裏翻箱倒櫃的尋找什麼,嘩啦啦箱子被翻覆的聲音,嗖的一聲,一包東西擲去一旁,一個聲音喝令“搜!”
這聲音好熟,湘綺淚眼中去分辨,卓柯,如何是他?他來得好快!
心裏一陣厭惡惡心,這為了名利不顧一切的男人,生得貌美如花,卻心毒如蛇蠍。
“皇上,四處都翻撿過,不曾找到那東西。”卓柯拱手答。
皇上擊掌,內侍綁進來一人,雪白個身子隻圍條肚兜,月色下顫抖的一團白肉。
烏黑的頭發披散著,湘綺驚得喊:“吟翠!”
“皇上,奴婢卻是招供了,奴婢一無所知,娘娘哪裏也不曾去的。”
“吟翠,好吟翠!”湘綺心裏默念,若是吟翠招供了,怕如此牽扯,皇上一定知道詔書給了卓梓,派兵去阻攔。
“你殺了我!不要為難吟翠!”湘綺怒吼著,驚得抓住玄慎撕扯。
高公公帶了內侍進來,端來一個火盆,卓柯向前,用火鉗子在炭火盆裏撥弄片刻,夾起來一塊火紅的蘿卜炭,漸漸靠近了吟翠的臉兒,慌得吟翠嘶聲痛哭求告:“皇上,奴婢委實的不知呀!”
“不要!不要!”湘綺奮力而起,又被玄慎按住,眼睜睜的看了那木炭一點點靠近吟翠如花美貌的小臉。
“不要!”湘綺的痛哭聲,伴隨焦糊惡心的氣味,吟翠的嘶號聲漸漸停息。
湘綺隻覺得呼吸困難,整個人窒息一般,阿苧進來就叩頭瑟縮,不停的說:“今夜不是奴婢當值,奴婢就去睡了,皇上饒命呀!”
卓柯得意的拍拍手,阿苧吟翠被倒提起來,侍衛抬來一隻大桶,阿苧被嚇昏死過去。
“吟翠,吟翠……玄慎,你真想我說出實情嗎,當了你的奴才們,你就不怕……”湘綺咬牙道,隻覺得心裏一悸,腹中翻江倒海,一身身冷汗淋漓,痛苦的彎身抱住腹部。
“娘娘,娘娘,啊!娘娘怕是要生了!”
湘綺難產,她隻覺得自己昏死過去,醒來時腹中一陣陣的痛。
穩婆在周圍出出入入的,她覺得自己已經毫無氣力,怕是要死了。
簾帳外太醫們囁嚅的稟奏聲:“皇上,早做定奪。母子二人,隻能保一個。如今小皇子還能保住,再耗到油枯燈盡就一個都保不住了。皇上,下旨吧!”
湘綺心裏一陣淒涼,隻活一人,她本是多餘的,皇宮不是久留地,就讓她去吧。
周圍滿是啜泣聲,皇上斬釘截鐵的聲音嚇的眾人停住悲聲:“保住大人!”
“皇上!不可呀!皇上,聖朝的根基為重,這是個小皇子呀。”
大臣們的勸告聲。
湘綺蠕動唇,宮娥們喊:“皇上,娘娘有話說。”
湘綺就覺得一道黑影蓋住眼前光線,如烏雲蔽日。一手滾燙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說:“你莫多想了,孩子還能再有,怕是本不該屬於我們的,就讓他去吧。”
她拚命的搖頭,卻搖不動,她鬆開了玄慎的手,但他的手卻緊緊握住她。她費力睜眼,她知道此刻有了皇儲對玄慎意味著江山穩固,意味著朝廷安穩,便是玄愷得知篡位一事卷土興兵而來,怕老臣和百姓心中的取舍都回因當今皇上有後嗣而且政績卓著而不會輕易支持易主,在取舍間,他竟然要留母舍子,湘綺癡癡地望著他,眼前一片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