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陽光燦爛。
夏天原本燦爛的笑容卻已經不見。
現在她的眼中隻有焦急、憂愁,還有一絲無奈。
而這一切,隻因為眼前的這個人!
他們現在坐在揚州城外官道邊的一座茶棚內,夏天的一雙手,正不住的絞著衣角,而她對麵的熊週卻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似乎已經睡著。
他們在等冬雪。
冬雪讓他們先走,自己卻留下斷後,這讓她很是擔心。
如果冬雪再出什麼事,自己在這世上,就隻剩下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孤獨,豈非是這世上做可怕的東西之一?
幸虧冬雪並沒有讓她失望,他們隻不過等了片刻功夫,夏天已然看到冬雪的身影。
她站起身來,朝著冬雪揮手,笑道:“我們在這裏!”
冬雪看見,走了過來,端起桌上的茶晚,一口氣喝下半碗,道:“快走,那些鷹爪孫很快便會追上來了!”
夏天點點頭,正要走過去扶熊週,熊週卻突然抬起頭來,一雙黑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冬雪,道:“你殺了人?”
冬雪沒有否認,夏天卻道:“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阿雪怎麼可能殺人?”
熊週依舊盯著冬雪,道:“殺一群不能動的人,也不會需要多少時間。”
冬雪冷笑著反問道:“你認為我濫殺無辜?你知不知道,就當在我找繩子的時候,那些混蛋已經可以動了?”
他越說越激動,猛地拉開胸襟,一道長長的傷口,頓時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若不是我躲得快,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會是那群混蛋了!”
傷口雖長,卻不深,但當他激動之時,原本已經不流血的傷口,卻又流出血來。
夏天一聲驚叫,趕緊掏出金瘡藥,一股腦的給他倒在傷口上。
冬雪臉上微露痛苦之色,道:“看來,我們選擇跟著你,就是個錯誤。”
熊週看了他半晌,歎了口氣,道:“本來你殺幾個人,倒也沒什麼,隻是如此情況之下,殺人隻能帶來麻煩。”
冬雪反唇相譏,道:“拿繩子捆人才是個愚蠢的辦法,無論多麼結實的繩子,總是能逃脫的。”
“再說,我做得幹幹淨淨,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冬雪一臉的自信,道:“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自然是永遠不能說話的人!”
一個永遠不能說話的人,隻能是個死人!
他很自信,因為他臨走之時,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人活著,才離開那裏。
可惜冬雪忘了一點,這世上有時候死人也是會說話的。
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仵作。
這世上,還有一種動物,叫做獵犬。
所以,正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城門傳來一陣喧囂之聲,一個聲音大喝道:“大人有令,速關城門,一個人也不可放走!”
冬雪麵露驚疑之色,道:“他們怎麼來得如此之快?”
熊週勉強站起身來,低聲道:“先離開這裏再說。”
他們剛才那番對話,已經引起這茶棚之中,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更有兩個官差,直接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一點懷疑之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又指著冬雪道:“你的胸前為什麼有血漬?”
熊週眼睛一亮,他已看見那兩個官差係在茶棚門口的兩匹馬。
他輕輕推開想要動手的冬雪,道:“兩位大人……”
隻見他嘴唇張張合合,卻一絲聲音也未發出。
那兩名官差,對視一眼,一起走過來,一人手握住腰間刀柄,一人問道:“你說什麼?”
熊週對他招了招手,道:“……”
那人掏了掏耳朵,又上前一步:“你說話能不能大聲點?”
熊週笑道:“好!”
右手食指伸出,已點中他的膻中穴。
那官差一臉不信之色,身子一軟,已倒在地上。
另一名官差一聲驚呼,正欲拔刀,冬雪一聲冷哼,右拳擊出,已把他打得飛了出去。
熊週叫道:“上馬!”
三人解下韁繩,絕塵而去。
身後,城門已開,伴隨著犬吠之聲是楊恨的厲喝:“你們濫殺官差,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楊恨也要將你們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