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提醒夏天,卻聽得那人一聲長笑,雙手伸出,向他們背心抓來!
冬雪一推夏天,兩人分別向兩邊躍開,按照冬雪的想法,這樣即使他們兩人中有一人被抓住,另外一人也會逃脫去給熊週報信。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那個黑衣人的實力。
那黑衣人嘿嘿冷笑,刹那間,兩隻手臂似乎伸長了數尺,分別抓住冬雪兩人的後心,硬生生的把他們拎了起來!
冬雪怒喝,反足踢向那人胸膛。
那人鬆手一甩,頓時把冬雪甩出數丈,順手點住夏天的穴道,笑道:“給你一次機會。”
冬雪咬牙,拔腿便奔。
他已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黑衣人的對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熊週,這樣他和夏天才可能會有一絲生機!
理想往往很美好,可終究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冬雪不過跑出數丈,黑衣人已出現在他的眼前,眼中充滿不屑的笑意:“在我‘大擒拿手’童海手中,你還能逃得了?”
冬雪也不答話,折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童海冷哼,身形晃動,已擋在冬雪麵前。
冬雪左拳擊出,直擊童海麵門。
童海伸手格擋,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手法,隻一碰,冬雪的左手便“咯噠”一聲,扭曲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卻是被童海卸下了手腕關節!
冬雪痛哼,右拳擊出,依舊擊向童海麵門。
“咯噠”一聲!
冬雪痛得嘴角都已咬出血來,卻仍然不棄,雙手不能用,他還有腳!
童海哈哈狂笑,“咯噠”“咯噠”連聲,竟然把冬雪全身大小關節全部卸下!
冬雪如一灘軟泥一般躺在地上,卻沒有暈過去。
他盯著童海的臉,似乎要把他刻進自己的記憶中去。
童海被他看得極為不爽,怒道:“看什麼看?”
右足一踢,正中冬雪的太陽穴,把他踢暈了過去。
夏天口不能言,臉上露出關心、悲痛之色,眼中流下淚來。
軒轅精光慢悠悠的走過來,拍了拍夏天的臉頰,笑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小賤貨,心疼了?”
夏天正欲掙紮,卻苦於穴道被點,無法動彈,眼中驚慌之色明顯,淚水不住的滾落下來。
軒轅精光一把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內衣來,伸出欲摸,獰笑道:“你害得老子如此之慘,老子先收點利息!”
夏天眼珠不停的打轉,顯然害怕之極,眼見軒轅精光手越伸越近,她眼珠一翻,竟然嚇暈了過去。
童海皺眉道:“你幹什麼?”
軒轅精光本來就要得逞,聽童海一問,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訕訕道:“沒什麼,我嚇嚇他而已。”
童海道:“這兩人乃是主上看中的,男的倒也罷了,女的,哼哼,你要知道,主上可是一向憐香惜玉!”
他頓了頓,接著道:“更何況,這兩人是這個賭局的籌碼之一,若是出了什麼閃失,你我恐怕都吃不了兜著走!”
軒轅精光額角有冷汗流下,連連點頭道:“童大哥教訓的是,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誤了主上大事!”
童海提起夏天和冬雪,道:“走,現在就全看佛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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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在前麵不急不緩的走著,熊週看著他的背影,慢慢的跟著。
兩人距離不遠。
如果熊週出手,這和尚一定避不開。
然而他沒有出手,因為他沒有出手的理由。
他總不能認為這個和尚有問題,就對他出手吧?
更何況他知道,這和尚武功之高,雖然看著隨意,但隻要他一動,必定會反應過來,到時瀕死反擊,肯定是兩敗俱傷之局。
這種折本的買賣,不應該是一個真正的殺手做的。
——這個和尚是誰?他究竟要把熊週帶到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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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不早。
傍晚,是個令人愉快的時間,對於那些勞作了一天的人們來說,這意味著他們可以休息,可以安安穩穩的吃一頓飯,喝一口酒,而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他們一天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苦水鎮原本冷清的街道上,已有人影。
這些人,有的還在打著嗬欠——不是每個人白天都能好好的睡一覺的,白天隻有賺到了錢,晚上才有錢花。
這些人當然都是賭客。
一般來說,好賭的人,最不能看見的便是和尚尼姑道士這些出家人,就像光棍眼裏永遠揉不進沙子一樣。
可是苦水鎮裏的這些人,看見這個和尚,非但臉上沒有一絲厭惡的表情,而且眼中還冒出狂熱的光芒,仿佛他們看的不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和尚,而是一個剛滿二八芳齡的水靈靈的大姑娘。
甚至有的人跑過來,跪在和尚的麵前,不住的親吻他的腳尖,若不是那人兩眼通紅,一副賭徒的標準模樣,熊週一定會認為自己看見了一個對佛無比虔誠的佛教徒。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和尚微笑著,對那個親吻他腳尖的賭客,摸了摸他的頭頂。
那人欣喜若狂,激動得熱淚盈眶,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而周圍的人,一個個的都露出羨慕嫉妒的表情來。
熊週微微皺眉,這種盲目而狂熱的崇拜,往往是最可怕的。
他毫不懷疑,哪怕現在這個和尚要那人去死,那人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看著這些瘋狂的人,熊週的心裏不禁充滿了悲哀,為什麼這世上有如此多的人,會沉迷在一件事情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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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兩條小巷,在轉過一個街角,一間裝潢得異常豪華、簡直可以和皇帝宮殿媲美的大屋子,赫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門口站著兩條黑衣大漢,就像是由兩塊石頭雕成的,看著他們走近,連眼珠都不眨一下。
熊週站在門口,卻不進去,歎道:“想不到,在這裏竟然會看到昔年‘蒯魯班’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