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自己的臉,應該像是一顆熟透的紫葡萄,隻要沈風手上稍稍用力,就像捏碎豆腐一樣使我屍首分家。隻不過沈風的手腕好像被楔子楔住了一般,再沒有進取分毫。在他左邊胸腔的那個空洞的地方,似乎曾經也存在過一顆熱血騰騰的心,而就在此刻就仿佛被人親手握住發出陣陣絞痛。
沈風幽邃的眼窩裏,透著墨綠的暗光。嘴巴一翕一張,他仿佛是在質問自己,是否真的不曾像一個男人那樣去愛一個人!
其實對於愛情,無所謂誰好誰壞。就如同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愛情本沒有錯,隻是沈風懷疑自己的愛錯了。而這份遺憾正是他的軟肋!我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連哄帶騙總算穩住了眼前這顆災星。但是同樣被我的一席話打動的人不隻沈風一個,還有唐思月。沈風沒有像一個男人那樣去愛過,那唐思月是否曾經對他有過向往呢?
唐思月陷入了沉思,一邊是青梅竹馬的師兄,一邊是溫潤如玉的書生,自己的心意究竟在那個人身上停留過呢?又或者說都沒有?
看到意識中發呆的唐思月,我急出一身汗,“祖奶奶,您幹嘛呢?快點療傷呀!這孫子被我唬住了,一時半會沒醒悟過來,等他想明白了,我們就玩完了”!
唐思月聽到我的話突然猙獰起來,嚇得我以為是沈風移魂換身也進來了。“快呀!你瞪我幹啥”!我不耐煩的催促道,不過心中覺得奇怪,怎麼女人的心情就像五月的天氣陰晴不定。
唐思月的怒氣在大環境的背景下強行壓製住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會兒唐思月差點對我起了殺心,想直接霸占我的身體!而此後在她麵前我在也不敢大聲說一個字也更加不敢忤逆她!
“你就是一個窩囊廢!身為男人卻做著男人不齒的事情,你還有臉怨恨一千多年,還要糾纏祖奶奶生生世世”!
在外麵,我繼續著咄咄逼人,進一步突破他的心裏防線。師父說了修道之人隻要心境一亂,任他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沈風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被我訓斥著,而他也慢慢鬆開了手,對他心中一直想要的東西漸漸產生了迷惘!
人常常會不自覺地在自己的心裏建造起一座封閉的房子,我們叫它牛角尖。當我們愧疚、遺憾、害怕、不願麵對,不想承認的時候,我們便會把自己關進去。此時沈風便是被我成功的忽悠進去了!想要出來也隻有他自己放過自己!
看到沈風越是迷惘、痛苦我越是開懷、高興。恍惚覺得自己倒像一個卑鄙小人,不過轉念一想,我本來就是一個小人物,小人物怎麼會有大手段呢!況且打架看重的是結果可不是過程,誰贏了,誰說了算,這個道理古代帝王不知書寫了多少次。
我向著意識中的唐思月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要不是沈風還在這,我真想把勝利的歌在唱一遍!不過卻是換來唐思月的一記白眼,我納悶兒自己哪又惹她生氣了!
可惜,事情的發展絕不是按照自己的劇本來上演,我預料到了這開始,卻沒想到這結局。僅僅才幾分鍾而已,沈風便從自己的心障中走了出來。
哈哈哈!沈風放聲狂笑,放浪不已!
“我竟然會被你蠱惑住了”!沈風笑傲天地,嗤笑自己。“像男人也好,不像男人也好,都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就算我如何遺憾,我還沒有可以改變時空的能力 。逝去的就逝去了,這塵世本就是滄桑的,沒了你我他依舊滄桑”!
聽完沈風的自言自語胡說了一通,我發現他居然把自己說服了。他沒有改變心裏建起的那座房子,隻不過在房子的外麵又蓋了一座更大的房子,讓他自己可以無所畏懼的麵對一切。
我感覺自己好像也被他帶了過去,這孫子果然不是善茬兒,居然還能自我催眠。
“嗬嗬!,你…胡說八道呢吧!你殺了你師妹,這是你最大遺憾”!
“那又怎樣,忘記她不就好了”?
“可是…”我還要與他爭辯,可下一秒便聽到他的決絕。
“如果有人故意讓我想起來,殺了他就好了”!沈風的淩厲的眼神在我定格在我身上,他陰沉的笑著,那微笑好像是對我死亡的宣判,讓我不寒而栗!
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而沈風卻玩味的說道,“剛才你說我不像男人,那我就像個男人一樣送你去死好了,這樣也不枉費你所說的男人尊嚴”!
“嗬嗬,別…別衝動,我剛才開玩笑的,尊嚴值幾毛錢,別亂來沈大仙”!我突然慫了,因為我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意。
這孫子瘋了,我果然沒法和瘋子交流,奶奶救我!
我向唐思月哀嚎呼救,而與此同時,沈風卻是真的想像一個男人那樣打算把我一招秒掉。隻見他手掌翻飛,印法變幻,一座青色的光印在他頭頂彙聚成形,幽寒的氣息好像把地獄的邪魔呼喚出來了。
唐思月俏目陡睜,“不好,是百鬼夜行陣”!
這次沈風真的沒有騙人,這的確是百鬼夜行的法陣。魑魅遊蕩於陰間,魍魎流竄於荒野。吸收了無數孤魂野鬼的魑魅魍魎,介於鬼與妖之間,於陰陽交接的黃昏時分出沒,也在陰陽更替的拂曉現行。而此時,這群被活物與鬼物所排斥的東西,卻被這座奇異的陣法吸引了過來,沈風究竟是什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