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文竹武竹纏繞攀藤於書架上。 . .
公輸拓正在找書,翻了半找了本《推背圖》出來,專注於本朝這一節上的圖像和讖語,他神色越來越沉重,這時廝金鷹進來道:“稟侯爺,夏知問感念侯爺對他的幫助,送了尊金佛過來,另一件,刺傷少夫人的果然是棲蘭宮的太監。”
公輸拓偏頭看看金鷹:“怎麼會?”
金鷹曉得他指的是蘭猗一事,點頭:“隻是那太監已服毒身亡。”
公輸拓笑了:“都會玩殺人滅口了。”
昨在宮裏聽聞蘭猗給人刺傷,他不聞不問卻跑到園子裏看,因下雨,而對方顯然不慣於作案,是以腳印清晰可見,順著腳印他跟到了坤寜宮外頭,自己不是宮裏頭人,不方便細細查探,於是托付給了老友,禦前侍衛,大理寺卿豐隆豐大人的長公子豐雲旗,而今聽到那刺客竟然是棲蘭宮的太監,公輸拓這才覺那刺客並非是不慣於作案,反之則是個作案老手,換句話,那刺客背後有高人指使,棲蘭宮的主子宜貴人似乎沒有這麼高深的道行,那麼又是誰呢?
至於夏知問,前次帶兵入京,半道給公輸拓截住,知道他是受了別有用心之人的蠱惑,公輸拓對他曉以利害,擺了南平王吳四喜和鎮北王商厚恩的事例給他看,吳四喜與商厚恩當年就擁兵自重,對還年輕的宇文佑很是不恭,後來都給宇文佑削了藩王之號還砍了腦袋,夏知問聽了公輸拓的勸,灰溜溜的退回西北,回去的路上日思夜想,終於想了明白,感念公輸拓救命之恩,遂讓人送了大禮給公輸拓。
金鷹問:“這件事可上奏?”
公輸拓將手中的書交給旁邊的麒麟拿著,踱回書案後頭的椅子上坐了:“這不成,我是私下去見夏知問的,給皇上知道必然又無端起疑。”
金鷹道:“可皇上要侯爺對付夏知問呢。”
公輸拓微一沉吟:“回頭我可以上個折子,請皇上派使臣過去西北安撫夏知問,到時夏知問必然表現出忠心耿耿來,皇上也就放心了,倒是那刺客的事要緊,恐那個傻瓜還不知情呢。”
那個傻瓜,當然指的是蘭猗。
這個時候那傻瓜就讓人過來請他了,他哼哼一笑:“稀罕,她竟也肯見本候。”
兩個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今個蘭猗主動找他,他覺著蹊蹺,出了書房準備去臥房,金鷹在他後頭似有話,嗯嗯呃呃半晌沒出一個字。
他回頭沒好氣道:“吞吞吐吐像個娘們,有話就有屁就放。”
麒麟憋不住笑出聲來,指著金鷹:“侯爺讓你快放。”
金鷹素來嚴肅,給麒麟戲謔登時臊紅了臉,垂道:“最近金蟾經常問人有關侯爺的事。”
公輸拓濃眉一挑,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嘴角抽動勾起一個陰冷的笑:“他是打量我隻懂吃喝玩樂呢,行了,他問什麼你照實了就是。”
金鷹心領神會,躬身退後。
公輸拓隻帶著麒麟往臥房去了,房門吱呀一聲啟開,炕上忍痛端坐的蘭猗知道是他來了,舉目去看,見他大步流星進來,闊大的玄色長衫沒有係帶子,露出裏麵蜜合色的中衣,他這樣不修邊幅府裏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倒是蘭猗沒來由的局促起來,目光偏過去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