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地中間負手站了,劈頭一句:“,什麼事。”
以兩個人的關係,他這樣生硬的話蘭猗並不奇怪,也不傷心,既然人家並不拖泥帶水,蘭猗也惜言如金:“我姐姐給太後打入冷宮了,請侯爺救命。”
他先粗略琢磨了下這話的意思,隨即斬釘截鐵道:“本候沒閑工夫管你姐姐的破事。”
他如此決絕,蘭猗氣衝頭頂,但為了救姐姐,厚顏道:“侯爺經常出入宮禁,曉得那冷宮的厲害,姐姐在宮裏又沒有誰來依附,侯爺不出手相救,姐姐不定就死在那冷宮了。”
蘭猗是覺著,雖然與公輸拓連同床異夢都算不上,兩個人形同敵人,但畢竟也是夫妻,自己這樣低聲下氣,公輸拓雖然不堪,但聽聞卻是喜歡行俠仗義之輩,應該會答應的,孰料公輸拓一甩袖子:“她死了好。”
這樣惡毒的詛咒,使得蘭猗心驚肉跳,心裏罵了句畜生,忍無可忍怒斥道:“侯爺不救也就罷了,怎能如此冷漠,侯爺不肯救姐姐,必然是因為我而遷怒於姐姐,是我擋了侯爺同衛姑娘的好事,對麼。”
公輸拓一愣,顯然對她這句話很是意外,突然哈哈大笑:“對對,就是因為你,本候不厭貧賤不笑風塵,就是瞧不起你這樣的蠢貨,人家把你賣了,不對,人家把你殺了,你還念人家的好。”
蘭猗隻以為他是在笑話自己笨,後背的痛陣陣襲來,有氣無力道:“衛沉魚聰明伶俐,那又怎樣,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而她,隻是個人盡可夫的風塵女子。”
罷,還挑釁的看著他。
公輸拓怒不可遏,揮手想打,蘭猗沒退卻反倒伸長了脖子:“我是一品夫人,是皇上敕封的一品夫人,你打來試試。”
以宇文佑壓他,公輸拓更怒,掄起胳膊……卻給麒麟死死抱住:“侯爺息怒,少夫人身上有傷,你這一掌下去她就活不成了。”
公輸拓喘著粗氣,瞪圓了眼睛看著蘭猗,一字一句仿佛是用刀子刻出來似的:“你且記住,衛姑娘幹幹淨淨。”
所謂打仗沒好手罵人沒好口,蘭猗方才不過是為了氣他,並非對衛沉魚有成見,心裏有些後悔,嘴上卻毫不示弱:“至少在你心裏對麼。”
這話時,沒來由的心頭酸澀,那古潭般幽深的大眼裏噙滿了淚水。
公輸拓僵住,半晌吐出一個沉重的字:“是。”
轉身,欲走。
轉身,回來。
兩個人對視,公輸拓道:“有些話還為時過早,但本候很想提醒你,你那個姐姐不救也罷,她活了或許你就死了。”
一旁的秋落聽出端倪,插話道:“侯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是不是大姐讓人刺殺二姐的。”
蘭猗猛地轉頭:“混賬!”
扯痛傷口,咬牙挺住。
公輸拓譏誚道:“你這個丫頭,倒比你這個主子更聰慧些。”
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蘭猗枯坐半,逐字逐句的琢磨他的話,模模糊糊中猜到了什麼,問秋落:“能不能找到顧緯?”
秋落想了想:“奴婢盡力。”
而外頭,公輸拓也對金鷹道:“挖地三尺找到顧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