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至寅時,晴了幾突然下起雨來,且伴著轟隆隆的雷聲,本就經過預肅街市,此時更空無一人。
卯時不到,街市由寂靜變得躁動,成群結隊的羽林軍有序的奔跑著,然後各就其位,於街道兩廂相距數步執械站立,不多時整個銀杏大街至街至神武門,布滿了羽林軍。
辰時過,神武門正門開啟,這是皇帝皇後太後才有的特權,一般的其他人宮人素日裏進出隻準許走旁邊的側門,宇文佑和太後的儀仗湧出神武門,在羽林軍密不透風的保衛中趕往保國寺。
在這之前,早有負責此次巡檢的兵部尚書、京城防衛使帶人先於宇文佑和太後去了保國寺,皆牙牌懸帶,並統一著裝,先詣寺院,以保安然,而街上自然有羽林軍總統領張顯榮來負責。
蘭猗此時正在家裏照顧公輸拓,狐彥,午時過,公輸拓就會慢慢蘇醒過來,那時宇文佑和太後已經從保國寺返回,公輸拓就逃掉了這次隨扈任務。
蘭猗拿著一條帕子給公輸拓擦著額頭滲出些微的汗水,心裏想的是念奴兒到底會不會有解藥,若無,自己該如何從主使念奴兒那個人的身上弄到解藥。
思緒紛亂,心神恍惚,耳聽有急促的腳步聲,回頭看,是春喜帶著茂生進來了。
春喜原來就是倚蘭苑的大丫鬟,後來衛沉魚進了侯府,蘭猗把春喜撥給她使喚了,衛沉魚離開侯府,蘭猗又將春喜要了回來。
看茂生的表情,蘭猗知道是有事發生。
果然,茂生施禮後道:“少夫人,宮裏來人了。”
舉凡宮裏來人,差不多都是宣讀聖旨,蘭猗看看仍舊昏昏沉沉的公輸拓,不解問:“作何?”
茂生道:“那公公是要少夫人快點去接旨。”
蘭猗更覺奇怪:“要我去接旨?”
茂生點頭:“是太後往保國寺進香,要少夫人隨扈。”
蘭猗凝神不語,逃掉了公輸拓,卻沒能逃掉自己,好在自己隻是個女子,不懂功夫,即便屆時什麼星辰會、衛沉魚還有白馬西風,或是其他什麼人刺王殺駕,宇文佑並太後的生死都與自己無關,去隨扈太後,大抵就是因為自己懂醫術。
皇命難違,她接了旨,安排秋落留下照顧公輸拓,帶著春喜還有另外兩個丫頭,驅車趕往保國寺了,因為這個時辰,宇文佑同太後已經快到保國寺。
一路上看戒備森嚴,不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一個大活人想接近宇文佑或是太後,勢必登,蘭猗突然後悔請白馬西風幫忙行刺太後了,一旦白馬西風真發生意外,自己還他一條命又如何,卻還不回李秀姑的丈夫,想著自己對公輸拓的擔憂,就能體會到李秀姑對白馬西風的感情。
這樣一想,不免東張西望起來,希望白馬西風知難而退,別來行刺太後。
恍惚中就到了保國寺,既然是近身隨扈之人,蘭猗就經過一層層的報上去,然後得以來到大殿,陪著太後上香禱告,另一邊,父親做為宇文佑的隨扈之官員,亦是陪著宇文佑上香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