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指閻昭鏡。
這個問題讓易旋為了難，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怎麼？”賀轍鐸挑眉，斜眼瞥過去，“你心裏猜測著我輸？”
易旋立刻低了頭，“屬下不敢。”
“她變得不一樣了。”賀轍鐸眯了眯眼，墨黑的眸子亮了一下，似是歎息的說道。
本來就是不一樣了，都五年過去了，一晃不見，從前倔強傲氣的小丫頭變得奪目璀璨，變得更加惹人目光，變得……更加讓他移不開眼了。
賀轍鐸一笑，盯住前方的身影，眸中閃過暗光。
閻昭鏡皺眉，察覺到對麵一道視線，穿過人群，直直的照在她的身上。
這種感覺很不爽，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惡狼盯上的兔子。
商甫棋長槍一甩，銀尖在空中劃下一道白色的光弧，他身量挺拔，淩厲的目光望向閻昭鏡的臉，“請賜教。”
“賜什麼教！一個大老爺們還磨磨唧唧。”閻昭鏡冷哼一聲，駕著胭脂馬上前幾步，停下。
商甫棋臉色一僵，瞪著閻昭鏡的眸子都要冒出火來。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商甫棋腳下一踢，黑馬像是得了號令一般，撒開長腿疾奔上前。
閻昭鏡麵無表情看著黑影狂奔而來。
商甫棋的手臂強健有力，把握住烏黑長槍，臨近到閻昭鏡麵前，手腕一轉突然急速突刺上來。
身下的胭脂馬是臨時用的，雖然配合不甚默契，但也是匹身強體壯久經沙場的好馬，閻昭鏡腰身一後彎，長臂揮過去，銀槍的槍身與對方的槍尖相撞，發出一聲叮的脆響。
兩人都是擅長猛攻，敵退我進，敵進我退，兩柄利器針鋒相對，誰也不甘下風。
兩人你來我往交過二十多招，武器撞擊震得手發麻，要是一般人根本拿不住武器，可二人都冷著一張臉，牙齒緊咬，依舊打的生猛，讓人看著熱血沸騰。
和商甫棋相比，閻昭鏡技巧不輸，隻是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力氣稍微比對方弱了一點，閻昭鏡體力跟不上。
要玩長戰，她耗不起。
不打算陪他玩了，閻昭鏡手指驀然抓緊長槍，決定速戰速決。
閻昭鏡手指一旋，長槍的尖刺立刻靈活偏移原來的方向，出其不意的挑到對方的肩頭。
本來商甫棋想抬手擋住刺到胸口的槍尖，沒想到卻撲了個空，肩膀上突然一痛，側頭一看，商甫棋臉色都變了。
閻昭鏡的槍尖鋒利，堅硬的鎧甲都被刺破一口，鮮血湧現出來，將盔甲下的衣裳都染變了色。
商甫棋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幸好是左肩。
商甫棋正這樣想著，誰知右肩也突然一痛，商甫棋甚至都來不及看清閻昭鏡的動作，隻覺黑影一晃，自己右手臂不知怎麼使不上力了。
商甫棋將將拿住長槍，閻昭鏡的長槍又挑了過來。
閻昭鏡橫槍一掃，商甫棋來不起抵擋，被打到腰側，對方一下子將他掀下馬。
商甫棋感覺自己腰都要斷了。
還沒來得及站起身，閻昭鏡的槍尖就指上了他的喉嚨。
閻昭鏡穩坐馬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一番動作下來，她也冒了汗，氣息微喘，額角的發絲垂下一縷，落在臉側。
閻昭鏡挑了挑嘴角，垂眸看著他，目露不屑，“完全不都夠殺啊。”
商甫棋啞然無聲，躺在地上，默默的喘著氣。
他擰著眉頭閉上眼，感覺自己輸給個女人好丟人，還被她冷嘲熱諷，這次在兄弟麵前抬不起頭了，那邊千軍萬馬正看著呢……
“其實你也還不錯……”女子清淡的聲音入耳，讓商甫棋立刻睜開了眼，烏黑的眸子緊盯住上方的女子。
“出手淩厲，力道強勁，在力氣上很有優勢，震得我手都麻了，唯一靈活性不足，”閻昭鏡評價著他的槍法，語氣裏透露出讚許，她側了側腦袋，問道，“你師承哪位？”
商甫棋聽了她的話，下意識看向她拿槍的手掌，果然白皙的手上虎口處一片青紫，有些觸目驚心，他別開眼，語氣低沉，說道，“自學。”
然後，他在閻昭鏡眼裏看到一絲驚愕和不可思議，這讓他有點小得意。
“怎麼，不像？”
“你挺厲害的。”閻昭鏡毫不猶豫的誇出口，雖然自己贏了，但相比於年幼習武師承名家的自己，這個男人的悟性遠遠高於自己。
這一句誇讚讓商甫棋愣住了，有這麼誇敵人嗎？
“你……也……也挺厲害的。”他幹巴巴的回應。
“我想和你再比一場，”閻昭鏡直言不諱，“但不是在戰場上。”
商甫棋突然咧嘴一笑，說道：“我也想。”
眾人隻看到兩人對峙，一勝一敗，一上一下，隻見嘴巴微動，卻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