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竹一鬧,閻昭鏡沒有吃飯的心思了,早早的退出來,一個人坐在城外山坡上喝酒。
今晚月亮甚圓,銀白的月光將地麵的青草照的清晰,微風浮動,夜色清涼,閻昭鏡孤身一人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酒水。
入口微辣,味道不純正,閻昭鏡嫌棄的皺眉。
不如沈既釀的酒醇香,沈既釀的酒入口柔順,唇齒留香,沈既的酒是最好喝的,但閻昭鏡更喜歡烈酒,喝一口連胃腹都暖起來的那種,想起以前在晉國的時候……
閻昭鏡突然動作一僵,暗自懊惱,不知怎的又想到賀轍鐸了。
沉默的喝著悶酒,閻昭鏡還是止不住回想白天的事。
她放火的時候,碰巧被人看見了,但來的人是賀轍鐸,閻昭鏡沒躲,不僅沒躲,反而挑釁的揚揚手上的火把。
賀轍鐸看見她,隻是一笑,狹長的眼睛彎起來,略一點頭,說道:“你小心一點,巡邏兵就要過來了。”
閻昭鏡:“……”
閻昭鏡愣住,目送對方頎長的背影遠去。
賀轍鐸這樣對她,總讓她有一種踩進陷阱裏感覺。
以前在晉國,年少的賀轍鐸總用這樣的方法整她,他對她越好,最後是她被整的越慘。
那時候她的身份還是卑微的家奴,十一歲被賣到賀家,那時她被厚重的鐵鏈鎖住手腳,連脖頸上都被像畜生一樣上了鎖,賀轍鐸拽著她脖子上的鐵鏈將她從人群裏拉出來。
閻昭鏡踉蹌的跟在他的身後,腳腕手腕上長長的鐵鏈拖遝著地麵,發出噪耳的聲音,賀轍鐸走得太快,閻昭鏡跟不上,趔趄著加快腳步,腳腕上結痂的傷口又被磨開,血跡斑斑點點染在地麵上。
賀轍鐸衣衫華麗,是個身後跟著幾十個仆人的貴家小公子。
他朝下人揚揚下巴,一臉傲氣對人販子道:“我買下她了。”
那人販子點頭哈腰的彎著腰,卑躬屈膝的像一條老狗。
閻昭鏡小臉髒兮兮的,身子瘦弱,可眼睛明亮的很,讓賀轍鐸在眾人之中一眼就看見了她。
見賀轍鐸牽著她要走,閻昭鏡回身看了看人群之中躺在地上,餓的皮包骨頭的一個小男孩,伸手拽了拽脖子上的鐵鏈。
鐵鏈的那一頭在賀轍鐸手裏,賀轍鐸回過身來看著她,挑眉道:“怎麼?”
閻昭鏡指了指後麵男孩,嗓子沙啞道:“你能不能買下他?”
賀轍鐸往男孩的方向瞟了一眼,挑唇輕笑,“我為什麼要買下他?”
他家不缺錢,買下所有的奴隸都沒問題,可他就是不樂意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