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黃河之水天上來(上)(2 / 2)

“胤禟,”我欲言又止,怎麼向這位古人夫君解釋生理知識和避孕套呢,真是別扭的很:“嗯……遠古神話裏,男子和女子就跟天和地的關係一樣……所以,天行健,代表的是男子的創造力;而地勢坤,代表的是女子的生產力……天和地是通過天地造化的雲雨來交流的,天降的雨水滋潤了大地,大地就孕育出了生命……所以,倘若不讓雨水滲透進地表,就不會受孕了……你別那樣看著我呀,難道你額娘沒教過你這些粗淺的道理嗎?”

“還真的沒有,”他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那我可以請教一下,你額娘有沒有教你要怎樣才能不讓雨水滲透進地表呢?”

“打傘!”

……

翌日清晨,筋疲力盡的歪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傻樂:原來我國第一個使用避孕套的男子,竟是康熙帝的皇九子,不知這算不算改變了曆史……記得清朝首個出訪歐美的外交譯員、光緒皇帝的英文老師張德彝是第一個將英國人發明的避孕套介紹給國人的,他痛斥道:外國人有恐生子女為累者,乃買一種皮套或綢套,貫於陽具之上,雖極倒鳳顛鸞而一雛不卵,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惜此等人未之聞也。倡興此法,使人絕嗣,其人也,罪不容誅矣!……其實,仔細想想,胤禟真算是這個時代的異類了,這個時代視農業為根本,視商業為末流,而他偏偏立誌做一名皇商;這個時代講究為官為政之道,八股取士製度使得廣大讀書人死啃四書五經、揣摩八股文章,熱衷於科舉功名,對自然科學毫無興趣甚至排斥有加。而他卻身體力行,歡喜的緊;這個時代保守而壓抑,而他偏偏對新生事物有著骨子裏的熱情……也許正因為如此,我才義無返顧的愛上了他吧。

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中,又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我突然清醒過來:“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不去早朝?”

“日上三竿了,還不是怕你醒來後抱怨什麼‘無端嫁得金龜婿,辜負香衾事早朝’之類的……”

“嗯……那我就抱怨‘癡漢偏騎良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好了……別嗬癢癢啊……哎呀……”眼淚都出來了,這家夥真是惡毒,難怪人們都說什麼癡情郎風雨無阻,薄情人如狼似虎……

在新婚後的第十五天,我們一行人等踏上了探訪黃河源頭的‘西遊’之路……除去胤禟、扮做長隨的我、康熙親點的拉錫和舒蘭,以及為康熙帝充當翻譯工作的葡萄牙傳教士穆景遠以外,還有兩個‘特別’的人:戴梓的長子戴京和次子戴亮,原來兩年多前,胤禟未能令康熙回心轉意寬恕遭不白之冤的天才戴梓,失望之餘卻又想法將戴梓的兩個兒子接進京城,此二子皆非等閑,於今年同中武舉,作為本次的護衛人員,一同西行。

走潼關、穿龍門峽,經壺口瀑布,再到河南盂津,一路逆流而上疾行至內蒙古河口鎮……中途休憩飲馬,傳教士穆景遠靠過來抱怨了:“九阿哥,為什麼要趕這麼緊?慢慢來不好嗎?”

胤禟嬉皮笑臉的和他鉤肩搭背道:“老穆啊,蘭州到內蒙古河口鎮、鄭州花園口到入海口這兩個河段是黃河淩汛災害的易發河段,咱們得搶在淩汛之前,抵達前一個河段進行觀測,至於景致嘛,可以回來時慢慢看……黃河平均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淩汛更是年年都來,被認為是人力不可抗拒的,故有‘淩汛決口,河官無罪’,‘伏汛好搶,淩汛難防’之說……”

我問道:“胤禟,咱們具體去哪裏看淩汛?”

“去烏海,那裏淩汛災情最突出,每年都溢堤,兩年一決口……咱們從京城出發前,皇阿瑪說今年要派欽差到那裏直接駐守,要看看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那你知道欽差會是誰嗎?”

胤禟想了想道:“可能是大哥四哥八哥中的一個吧。”

拉錫插嘴道:“九爺,奴才猜多半會是四爺,臨行前奴才被萬歲爺召去訓話,在門口聽皇上對四爺說:倘若能夠製服這條動輒撒野肆虐的黃龍,便能得到當地的民望和人心……”

四爺?心陡然一緊,這兩兄弟碰麵,不知會是什麼光景?

卻被人輕輕拉了拉袖子,我轉過頭,卻見穆景遠一臉奇怪的盯著我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