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貪求思慕總因癡(1 / 2)

這一夜睡的極淺,老四和老九喜極而擁的畫麵不斷的在腦海裏定格重播,司掌喜悅的那根神經情不自禁的、謹慎的‘歡喜’著,也許,這兩人一輩子也做不到‘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但這片刻忘情的擁抱,或許就是將來‘曆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引子呢?‘無情最是帝王家’又如何?血終歸濃於水,這才是正道!……整整一晚,在淺眠與淺眠的空檔,在枕邊人均勻的呼吸和偶爾喃喃的嘟噥聲中,一次又一次無聲的微笑……

天漸漸的翻出了魚肚白,忽然很想去看長河日出,生命應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裏不是?可胤禟一副眯眯的死樣子,簡直淪落成了沒肝沒肺,能吃能睡的某種圈養生物。

“起來嘛,去看日出好不好?”

胤禟奮力掙紮了十幾秒鍾,終於無限吃力的半睜開了一隻蓬鬆的困眼:“就再眯一小會兒,嗯……看晚霞好不好?”,半睜開的一隻眼終究沒抵製住睡魔的召喚,眨巴了幾下又宣告陣亡。

我高高的揚起了巴掌,卻沒舍得落下去……一路行來,這家夥始終是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就像一隻疾速奔跑的獵豹,全力以赴。如今這凡胎肉骨的主,也該把透支的體力債給還上羅……“好好睡吧,做個好夢。”柔音鑽進了耳朵裏,刺激著他的鼻子抗議的皺了皺……你的那一份,我幫你一塊看,我輕輕的帶上了門。

……坐在軟嫩的新草中嗅著清晨鮮爽的味道,長河裏冰淩碰撞著、簇擁著、磨擦著,聲音很美,融化的冰河在會將人寵溺壞的初春陽光中釋放出淡淡的光華,眩的人意醉神迷……記得有位哲人說:世界是在混沌中孕育,在打破後誕生,在平衡中創造。“為什麼不把我創造成一隻天鵝?”我舒展開了雙臂,卻不期然的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扭頭一看,嗬!一雙長腿憑空出現……驚魂未定中,腿的主人卻坐了下來:“為什麼是天鵝?”

喉頭猛的被一口冷空氣嗆住……咳咳,臉漲的通紅,這人,簡直具有007的潛質……陡峭如刀的鼻梁,剛毅清朗的輪廓,隻是臉頰瘦得微凹下去,多了幾分冷颯蕭索的氣息,縱然浸淫在柔和的淡金色光圈裏,那份天生頤指氣使的凜冽氣勢猶在……哆嗦了一下,我低低的喚了聲四哥,“糟糕,我還在煮茶呢。”找了個借口跳起來開溜,卻被不速之客嗤之以鼻:“扯謊!坐下!回答問題!”

真是的!貓在老鼠麵前是老虎,在老虎麵前是老鼠,我硬著頭皮坐下來:“因為天鵝可以飛的很高,遊的很遠,還可在地麵行走……自由自在的。”

“把手伸過來!”他一絲不苟的發號施令。

啊?我愣了愣,可老四的模樣很嚴肅,難道要給我算命不成?嗯……曆史上的雍正皇帝好象是有給人算命的不良嗜好……男左女右,將右手遞了過去,他一本正經的接過,輕握住細細把玩起來。

這算怎麼回事?我奇道:“四哥,你不是要給我算命嗎?”

老四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十片指甲猶如淡粉的花瓣,帶著靈動的透明感,很美。”

他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吃豆腐嗎?……好象是……根本就是!我憤怒的將手抽回,揮舞著雙拳衝他吼道:“你在做什麼?我要回去告訴皇阿瑪,你身為兄長,卻變著方的調戲自己的弟媳!讓你連貝勒都沒的做!”

“好啊,那你得先想想要怎樣向皇阿瑪解釋,他本該身處五台山吃齋念佛化解災難的乖兒媳,為什麼會出現在烏海裝神弄鬼、招搖撞騙。到時我做不成四貝勒,你也做不成九福晉,丟掉一個虛名,換你一個實實在在的自由身,我倒是求之不得,甘之若醴的很。”老四的雙手好整以暇的交叉於腦後,眼簾閉合,如剛剛飽餐過一頓的獅子,愜意的躺倒在陽光下盡情伸展。

氣短了一截,生生將腹中洶湧澎湃的暴力思潮按捺下去,醞釀了好一會兒腹稿:“兩個人,有時候會因為某些契機在瞬間靠近,甚至會因此衍生出誤導人的錯覺……四哥,咱倆碰到一塊幾乎就沒好事兒,而且幾乎每一次都驚心動魄,木蘭圍場的狼群襲擊、揚州的水患災民,易縣的瘟疫爆發、裕親王的愛犬事件,還有這次的淩汛危機,所以,在我們的記憶裏都認定對方是特別的,可實質上,你和我就像白糖和食鹽,雖然看著像一類,但本質卻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家族……你覺著我好,其實那隻是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