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赴敵(1 / 2)

對麵不遠,匈奴大將嘰裏咕嚕,一通令下,數千鐵騎四方湧動,陡然間變了陣勢,掉頭往南,黑雲壓城一般,對準南山方向緩緩行去。

“爛泥奶奶的,白冒這廝忒也無恥,竟然要將匈奴騎兵引到南山去!”

“我看不像,匈奴鐵騎精於騎射,一向來去如風,似這般緩慢行軍,應是別有所圖!”

“非也非也!你不見南邊道狹路窄,行軍頗為不便,速度自然緩慢。”

“且慢!依你說來,匈奴要往南山,去做什麼?”

“可笑!你沒見百姓們撤往南山去了?”

“哈!我隻知道,匈奴所過之處,搶劫為主,殺人倒是其次,百姓們輕裝逃離,匈奴人正好抄家,說不得還能撈些油水,再不濟,也該往東,到那一馬平川之地大肆劫掠,似這般巴巴地跟在千餘難民身後,朝著窮山惡水之所緩緩而行,難道要去觀光旅遊,順便殺上兩三個人,以助雅興不成?”

“這個嘛……”

一幹軍士議論紛紛,群雄商議良久,也不知匈奴人在玩兒什般花樣,都是又急又氣,顏良文醜二人,更是漸漸地焦躁起來。

夏侯蘭細察之下,發現敵軍雖龜速前進,卻又極為穩重,南進騎兵個個全神戒備,一副如臨大敵之態,完全沒有追殺難民的輕鬆感覺,這令他倍覺心驚,扭頭再看北邊,匈奴大將勒馬不前,身後兩千精銳鐵騎巋然不動,嚴陣以待。

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匈奴人假意南進,是想引誘我軍出擊,好來個前後夾擊,一網打盡麼?”

再看白冒竊竊偷笑,應是已設下詭計,引誘自己上鉤,恍然悟道:“是了,剛才小雨興奮之下,難免暴露行藏,白冒知我軍中虛實,必定慫恿敵酋,定下這等巧計,得便處擒拿小雨,挾作人質,逼迫我軍就範!真是歹毒之極,亡我之心不死呀!”

心下大凜,正在尋思破解之法,忽聽趙風長歎一聲,苦笑道:“聲東擊西,引蛇出洞,待到咱們中計,他便回過頭來,形成合圍之勢,真他娘歹毒!拿無辜百姓的性命當作賭注,白冒此賊真乃衣冠qinshou,豬狗不如!小蘭,此賊身投敵營,你若不死,他必不休也!”

眾軍聞言,無不攘臂而怒,破口大罵,顏良更是懊悔難當,憤憤說道:“當初若容我殺了此賊,何來今日之禍?”

原來顏良為人,心直口快,嫉惡如仇,當初一見狗官白冒,便要亂刀砍死,卻被趙風攔住,曉以民意,留待夏侯蘭發落。

顏良年方一十八歲,正是熱血少年,崇拜英雄,夏侯蘭舍生取義,慷慨赴死,正是大大的英雄人物,所作所為令顏良極為傾倒,這才拉上文醜,一同投靠。更有甚者,對於任何危及夏侯蘭的人物,都如死敵一般對待。

此中情由,夏侯蘭心知肚明,唯恐他頭腦一熱,怨恨趙風,更怕鬧起內訌,連忙說道:“你看那位匈奴大將,他對旁人毫不在意,一心隻要活捉咱們四人,即使沒有白冒設計,他盛怒之下,也會傾力一戰,到那時,五六千鐵騎一擁而上,形勢比之當下,豈非更加凶險萬分?”

“不錯不錯,現在匈奴人按兵不動,咱們有了喘息之機,待到那支疑兵去得遠了,咱們便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直衝敵陣,擒了那匈奴大將,豈不正好就能脫身?”

趙雲頭腦靈光,不但一點就透,竟還舉一反三,瞬間道出一計。

“如此說來,白冒自作聰明,卻是行差踏錯,反倒幫了咱們大忙?”

趙雨忽地鑽將出來,拍著手嘻嘻笑道。

哪知,趙風不以為然,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驀地臉色一變。

顏良湊了過來,滿臉愧色,低著頭道:“趙大哥,是我心急,錯怪了你,你莫恨我!”

趙風灑然一笑,連連擺手道:“都是自家兄弟,坦誠相待就好,何來這許多虛禮!”

瞧了夏侯蘭一眼,沉聲道:“兄弟,小雲的計策雖說不錯,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那白冒看似滑稽無能,實則城府頗深,依我看,咱們不可莽撞,還是謹慎行事為好!”

夏侯蘭默然觀察許久,瞧見顏良知過能改,趙風雍容大度,兄弟同心智勇足備,麵對數千強敵,更是全無懼意,戮力同心,共患大難,心中無比感動,不由得豪氣頓生,慨然笑道:“大哥,待會兒我去擒拿敵酋,攪他個天翻地覆,你們好趁勢突圍,向南會合百姓,逃往深山,再也不要出來啦!”